书房中,贾政此刻正犯了难。
这些东西拿的时候好拿,还的时候可就难了。
如何开口?
还是那句话,黛玉如果在府上,什么事都好说,而且算是帮了林如海的大忙。
我们一家帮既你看着家产,又要看着闺女,也算是进了亲戚的本分。
可眼下黛玉还在江南!
一天两天她也回不来啊……
只有林家家产拉了回来!
这就很难受了……
说难听点,这简直跟强盗没什么两样了!
“听说吴新登回来了?把他给我叫过来!”
当然了,此刻即便贾政不叫,吴新登也要来见他。
小厮一去,吴新登立马跟了来。
“呜呜,老爷……”
“哭哭啼啼的,到底怎么回事,说!”
他没那么容易湖弄,好好的,贾环怎么会把吴新登给发配了?就是贾环想发配,没有扬州知府的同意,也干不成此事!
“呜呜,老爷,奴才按照老太太,大老爷的吩咐,一丝不落的记账,回来的时候也好有个明细,谁知竟惹恼了三爷……”他已经打听听清楚了,贾琏回家并没有将他私藏黄金一事透露,看来也是想着整整环老三,因此说话更加有底气了。
贾政吃了口茶道:“为什么惹恼?”
吴新登想了想:“林老姑爷单独给了三爷一份子,我想着要记下……”
贾政皱眉道:“既然是单独给环儿的,你记什么?”
吴新登支支吾吾道:“我……我……”想了半天没什么合适的理由,灵机一动道:“老太太吩咐务必一丝一毫都不能落下!奴才想着这其中自然包括林老姑爷私下给的,不过奴才当时说的清楚,只是记下,绝不敢动三爷的东西,琏二爷他们都在,都可以作证!”
贾政哼了一声,一时无言。
过了半晌,贾政又道:“那扬州知府如何就把你发配出去?总得有个明目吧?”
提起这事,吴新登更是受了八辈子委屈一样,嚎啕大哭。
“那知府见三爷一身秀才装扮,不敢怠慢,跟三爷称兄道弟不说,连话都没问便给我上了大刑,老爷您看看我的胸膛……呜呜呜……”
吴新登一边说着扒开衣裳,果然里面焦黑一片,虽然时日有些长了,还是隐隐看的出是用烙铁烫伤而成。
“我是屈打成招啊,呜呜呜……”
贾政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你先起来吧,赶紧找人把伤找人治好要紧。”
……
第二日,清晨。
林如海果然来了荣国府拜访。
贾赦,贾琏还没有回来,只有贾政在荣禧堂迎接。
“存周兄,一别多年,风采依旧啊。”门口,林如海一袭青衣,颇有魏晋名士的风骨神采。
贾政尴尬一笑,他哪里是风采依旧,一晚上都在考虑说辞,头发都白了几缕。
“妹婿赞谬了,快请进。”
一时进了屋,二人互让了座,林如海笑道:“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贾政深吸了口气,叹道:“有件事还要跟妹婿请个罪……”
林如海忙道:“这叫什么话?”
贾政摇头道:“此事……哎!”
林如海疑惑道:“到底何事?如需帮忙,弟在所不辞!”
“此事……实难开口……”
“哎,咱们多少年交情了,兄怎么还如此婆婆妈妈了?”
“那,我就厚颜说了,此事……”
话音未落,外面丫头传话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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