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停在耳中像是铁锈摩擦。

司玢点头。

面对孤魂野鬼首领，态度得诚恳但无需客气。

众鬼已经将替身吞噬完毕，无声围在棺材周围。

这阵势，无需司玢再说话，将军尸体默然点头。

“我愿意归顺与您。”

不归顺就是死，或者拼死逃进荒野。

后者比死还令将军尸体畏惧。

它的选择不言而喻。

司玢点头。

“很好！既然你愿意归顺，那就要遵循我制定的规则。”

“首先，我会摆平其他孤魂野鬼的首领，你不准私下与他们再起冲突……”

要给这些孤魂野鬼制定的规则很多，司玢仓促间也不过想出：不准扰乱社区秩序，不准攻击社区居民以及不准私下寻衅挑食等。

令他意外的是，将军尸体没有任何反对，全部赞同。

‘是我带的阵容太强大？还是荒野确实危险，将军尸体不愿回去？’

协议达成，司玢示意将军尸体休息，他则大大咧咧的把后院的二层小楼又转了一遍。

幻境中搜集的有口福饭店场景诡异渗人，眼下又做了一次收集，风格尽显阴森。

虽然是同一个诡异游戏素材场景，司玢已经想好返回现实后，给玩家们整个大的。

当下嘱托陈溪监督将军尸体召回孤魂野鬼，司玢跟其余众鬼赶往甜园水果店。

或许是时刻关注有口福饭店的状况。

赶到时，司玢看到甜园水果店一片狼藉。

占据这里的孤魂野鬼首领已经撤离。

百口鬼哼唱古老歌谣，辅助判断甜园水果店野鬼首领的去向。

确定它寻找到另外一处隐秘驻地，还没有离开蓝天社区后。

黑猫貘跟百口鬼主动申请将那个家伙解决掉。

司玢自然同意，他带着小女儿前往新潮发廊。

等司玢走远，黑猫貘觑向百口鬼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至于吗？把自己变得那么丑？’

百口鬼足以催眠孤魂野鬼，黑猫貘又能根据梦境制造幻境。

它们天赋本能相关，早就认识。

原本百口鬼是黑猫貘派往渔鬼王手下的细作。

后者同样对青面鬼差感兴趣。

可原本的计划被司玢的意外出现打破。

‘你说的是现在的我？还是幻境中的我？’

百口鬼用心声回答，声音恍惚。

幻境中，它以卤熟猪头的形象假扮司玢的女儿。

“两边都丑！怎么，你还对因为丑抛弃我们的家伙耿耿于怀？”

黑猫貘舔舐肉掌，动作优雅。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不也这样？”

百口鬼声音不屑。

“呵！在幻境里假扮别人的女儿，你缺父爱关心，我可不。”

黑猫貘神情倨傲。

“哦，原来被撸得很爽的不是你啊！”

百口鬼阴阳怪气。

两鬼互相嘲讽，僵持在甜园水果店中。

半晌黑猫貘胡须抖动，幽幽叹气。

“其实，我打算跟那只活鬼一段时间，你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它跟百口鬼异型同体，心意偶尔相连。

“不错！”

“所以我才说你丑啊！你看他们一家人哪个不跟好看沾边？”

百口鬼无声静默。

“说实话，咱们都打算跟着他，他带咱们出门的时候，后面追着一根蠕动的百嘴肉柱。这画面……啧啧！”

同样因为丑被抛弃，百口鬼跟黑猫貘却诞生出两个极端。

前者坚守丑，后者喜欢美与优雅。

“那我……还是改改吧！”

近百张嘴蠕动间，肉柱塌陷攒动着，一只猫的雏形出现。

没等定型，百口鬼继续蠕动，最终变成一只柴犬。

尾巴摆动，百口鬼追得不亦乐乎，它在适应这幅新的鬼体。

“好了，休息一会儿，去找那个家伙吧。毕竟这家水果店以前可是你的常驻地。”

黑猫貘声音慵懒。

幻境中的水果店进去后会看不到东西，不正是睡着后眼前的漆黑吗？

当时，在幻境中司玢有所推测。

眼下，他完全忘了这茬。

新潮发廊外，司玢迅速将下棋的老头处理掉。

随后，他就带着猪头版纪若鹂进入发廊。

跟幻境中相同，发廊老板托尼老师李知第一时间认出自己。

跟幻境中不同的是，李知裸着肌肉健壮的上半身。

前胸后背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脸，他藏在身后的锋利剪刀，自然也没有瞒过司玢。

这回不用老父亲吩咐，猪头版的纪若鹂挥舞双刀凶悍，劈砍间，李知的身体零件散落一地。

盘踞在新潮发廊的孤魂野鬼首领并非是李知，司玢带着小女儿走进里间。

打开衣柜门，纪若鹂打头司玢殿后。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青砖砌成的道壁间回荡。

猪头版纪若鹂声音轻快。

“哼！我可记得你在地下广场对我做的坏事！”

司玢在幻境中的经历，纪若鹂同样有参与。

记忆反馈后，分明没有亲身经历。

纪若鹂却有一种羞耻感，想用杀猪刀把老父亲的心脏挖出来看看。

司玢明白小女儿的心情。

毕竟在地下宫殿，他把正常人版小女儿的影子奉献给千面司命的遗馈。

甚至还换了小女儿的衣服，在幻境世界体验了女装。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候，你姐和你都想杀我。我是属于正当防卫啊！”

司玢尽力解释。

猪头版的纪若鹂显然不吃这一套。

幻境中的自己，其实也是她内心深处的折射，她可不想轻易承认。

什么想感受下老父亲的心脏温度啊……一直照顾自己的姐姐是坏女人啊。

现在回想起来，猪头版纪若鹂羞耻的要死。

“不过，老爸你是可以补偿的嘛，心脏挖出来给我看看就……”

向来口直心快，话还没说完，纪若鹂就发现自己说漏嘴。

司玢双眼睁圆。

有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变态女儿是什么体验？

父女间一时间尴尬的静默。

好在地道不长，踏下最后的台阶。

父女两人走进地下广场。

眼前场景跟幻境中相似，墙上挂满一张张脸。

司玢看向广场中心的祭台。

上面摆着一只铜盆，清水抖动满溢，似乎有只看不见的鬼影正在洗脸。

开启幽暗之眼，司玢看到对面墙壁上幽深的镜子。

看到镜子的一瞬间，他也有种被镜子注视的感觉。

很明显，那面镜子就是盘踞在新潮发廊的孤魂野鬼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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