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不由精神一振,纷纷抬头看去。
张昭因为是新科解元郎,便被安排在林瀚的身后站着,十分的靠前,此时也好奇的向官道看去。
很快便有一顶两人小轿出现在众人面前,轿子很普通,没有丝毫的装饰,轿子旁也没有奴仆护卫相随,只有一个年近五十的老苍头随侍在轿帘旁,随着轿子步行而来。
轿子落下后,不待众人上前见礼,里面的陈献章便率先掀开轿帘踱步而出,丝毫没有经学大师的派头,十分的谦和朴素。
“白沙先生能够莅临武昌城,乃是我等的幸运。”吴琛上前见礼道“满城士民都等着一听先生的宏论。”
陈献章闻言拱手笑道“有劳抚台亲迎,我也期待能与诸君共论圣学之道。”
两人话罢,其余人这才相继上前与陈献章见礼。
“我离京之时便听闻仲深公已经邀请白沙先生入京。”林瀚笑着道“还以为会错过与先生一会,没想到竟是我先有机会聆听先生高论。”
陈献章闻言笑道“林翰林主持乡试,乃是为国选才,身居清流,非我这个乡野之人可比的。”
“先生过谦了。”林瀚闻言抚须道“先生虽不入朝堂,却也声名在外,岂可自谦乡野之人。”
张昭在林瀚身后,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眼前的陈献章。
只见其人头戴东坡巾,穿直裰道袍,面色枯黄,颧骨凸出,脸颊和眼眶都深深地凹陷进去,显然是长年清苦所致。
唯独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瞳仁中迸发出灼热精光。
“这是一个坚韧不可夺其志的人!”张昭收回目光在心中暗想道。
随即张昭便释然,若非如此清苦,一意治学,何以开明代心学之先河?
“我此次主持湖广乡试,也发现一些人才。”林瀚说到此处便一指身后的张昭道“此子便是今科解元郎,经学功底深厚,尤其对《春秋》之意领悟颇深。”
张昭见林瀚引荐自己,连忙收敛思绪,上前拱手道“学生张昭,见过白沙先生。”
陈献章打量张昭稍许,见其年岁不过十六,却仪表堂堂,英姿勃发,不由对林瀚笑道“如此好儿郎,林翰林慧眼如炬呀!”
林瀚闻言抚须而笑,眼中却颇为得意。
“我们已经在城中为先生准备好下榻之所,请先生入城歇息。”吴琛插话道。
陈献章闻言推辞道“抚台盛情我本不该辞,只是我习惯了在山野之间讲学生活,城中繁华恐难适应。”
吴琛闻言抚须笑道“无妨,终究要先生住的舒服。”随即问道“先生可有心怡的去处?”
陈献章闻言抬头看向城东的小洪山,笑道“我素闻小洪山风景极佳,山上不仅有清风书院,而且还有宝通禅寺坐落期间,心向往之,我准备暂留武昌期间便在清风书院落脚。”
吴琛闻言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招手吩咐人前去清风书院交代此事,以迎陈献章入住。
随即吴琛笑道“先生既然到了武昌,可有聚众讲学,传播圣学之道的打算?”
陈献章闻言颔首道“我正有此意,我准备三日后在清风书院讲学。”
吴琛闻言大喜,随即看向张昭道“先生这几日下榻书院,还要准备讲学之事,身边不可没有得力之人,我让这位解元郎伺候先生左右可好?”
张昭闻言大喜,他自然是希望能近距离接触这个在心学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于是赶紧俯身道“学生虽然驽钝,但是手脚还快,可以给先生处理些杂事。”
陈献章对张昭的观感也颇佳,闻言便颔首应许了。
这就样,张昭领着陈献章径直向东边的小洪山而去,其余人等则陆续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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