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姓徐,李乘舟自然晓得。只见他装作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在理,流贼将至,若不齐心,将来破了城池,苦的就是我崇信父老。但李乘舟深得知县大人器重,如何也不应该背叛他才是。”
周正奇见李乘舟不上道,按着性子,接着说道:“乘舟是个明事理的,往后若有难处,尽管与哥哥提,切莫再不打招呼便去各家去借。我爹说了,崇信人就该帮助崇信人,往后大家都是朋友,切莫伤了和气,被外人所利用。”
听着周正奇赤裸的言语,李乘舟抬眼看了看,然后拍着胸脯道:
“周兄能助粮草,让我复仇?”
“乘舟缺粮?”周正奇嗤之以鼻,心中道:“动不动的破家灭族,你会缺粮食?”
“周兄说得在理,民团穷困,除了粮食,兵器匠人也都是缺的。。但李某一辈子别无所求,且只爱财货,但如今家父遇难,民团又实缺粮草,实在无有心情再想别的。如此,只要兄长能助我报父仇,李某人往后在崇信谁都不认,就只认兄长一人如何。”
…………
周正奇闻言无言以对,只得装作大喜,却又为难道:“这,只是贼人凶蛮,为兄如何能助?”
但是……
李乘舟沉吟道:“周东家见谅,民团人数颇多,又较为繁杂,不瞒周兄,如今这几百石粮食实在是不够。”
“大家都不容易,我周家也……”
“周兄会错意了。”李乘舟拍了拍周正奇落在青色袍子上尘土道:“李某自然晓得周兄的难处,但周兄也知道,李某人向来是个喜欢做生意的主。”
“李兄弟晓得就好,理解就好,却不晓得李团将又要做如何生意……”
“周兄知道我缴了张行,虽然银子没多少,但古玩茶砖什么的倒是不少。”
“这…自然是晓得的。”
“周兄可识货?”
“略懂一二。”
“周兄如此说,那李某心中有底了,还请这边来。”
武康王庙下,李乘舟指着随意散落在地上的一大堆稀奇古怪道:“都是李家祖传,周兄觉得值钱么?”
“李兄弟,你家怎么生又得了这般多好东西,怕是值万两白银的说,全部换成粮,怕是周家吃不下呀?”周正奇自然知道来历,上面有一个黄金子环,而那个消失的母环正是在他周家,这玩意啥时候成了李家祖传?但此时虽心知肚明,却只能装作不解。
“周兄,世道艰难,我自然晓得周家没有这般多粮食,但崇信所有乡绅没有?然就算大伙都穷,在下还知道一人有。”
“谁?”
“平凉府,朱亶嵴。”
“朱…天家王爷?”
“没错,若他没有,那平凉府就没别人了。”
“这倒是的。”周正奇有些恍然。
“周家可愿帮我?我愿与周兄分润,交易的一成金额如何?”
“团将都是些血汗钱,这如何使得?”
瞧瞧,这才是我崇信的好栋梁,李乘舟对于周正奇的转变心中乐呵。面上却是认真道:“周主簿与我是崇信的自家人,如何使不得?再说周兄与我同是崇信人,而崇信人哪里能坑崇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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