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白酒浇灌出的灵感之花,陶夭夭简直想纵情歌唱。
她心旷神怡地舒展四肢,在房脊懒洋洋地斜倚了个坐没坐像。
屈膝,她一只腿便架了去,右手枕瓦托头,左手执壶仰脖子接了琼浆,带着些甜味的酒划过了喉咙,就在胃里热腾腾的弥漫到四肢百骸。
晚风本清凉,拂过冒着热气的身体就像一只熨帖的手,温柔得刚刚好。
星河璀璨,间或还有流星“倏”地划过,让人许愿都来不及。
陶夭夭看了看星辉下满溢着光晕的玉郎,觉得斯情斯景,应该对酒当歌即兴赋诗,来抒发一下此刻愉快心情。
然而书到用时方恨少。
文学修养真不咋地的她,别看在凤城文坛声名远播,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挣稿费,做尽了背书剽窃抄袭之事,这也是现代人穿过来的福利,学问再不济,五千年的文明也知道些,记性也还好,唐诗宋词元曲,古今名著,网络,随便一组合,东拼西凑一个作品就问世了,关键是无穿帮之风险。
既不穿帮,那就再借一首。
陶夭夭被自己的厚脸皮逗笑了,灌了一大口酒,抒发起豪情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来,奔流到海不复返。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玉郎侧身目不转睛盯着她,赞了声“好诗!”
这句赞叹如一点火星溅在了爆竹从,立刻就在陶夭夭心里噼噼啪啪爆出了绚烂的烟花,她一乐,口里又接下去两句: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玉郎“噗嗤”一声笑了:“小妮子,不但大心胸,还有大志向呢。”
“吓死宝宝了。”
陶夭夭听他一笑,还以为穿帮丢人现眼了,哪知得了句这个评价。
一琢磨好像又把诗杂糅错了,想想他顶多觉得自己文理不通,李白,他是没可能知道的,心下又坦然了。
“剽窃的”陶夭夭笑道,没脸没皮的说真话,仿若这么说一下,自责和罪过都会减少两分。
玉郎完全不觉得那是真话。看陶夭夭笑逐颜开,也跟着高兴。于是两人飞觥献斝,喝得极是尽兴。
玉郎回酒楼的时候已是半夜,莫邪三人遍寻他们无果也正回到楼,突然看见他有些惊喜,待看清它怀里抱着的人后,就集体失声了。
玉郎示意莫邪开门,他进了陶夭夭的房间,将她轻轻放到床,温柔的为她盖好被子,才在莫邪惊疑的眼光中退出房门,来到走廊休闲茶座坐下。
莫邪跟了过来,问夭夭怎么了。
她很好奇这玉郎和夭夭到底何种关系,难道“道是无情却有情”?
居然抱着......
“无事。醉了。睡一宿就好。”玉郎简短平淡答道。
他们避开我们去喝酒,这是个什么意思?
莫邪的脑里悄悄窜起了问号。
忽然她大胆猜想:小姐当年是不是因为这个人而跳水自杀?
三年前玉郎去战场,临行夭夭去送别,十里长亭里他二人到底说了啥,莫邪当时站得较远不得而知。
但回府后的两年里,夭夭一直郁郁寡欢,小脸一天比一天消瘦,人也一天比一天沉默,诗词歌赋亲一色的哀恸。
玉郎看着莫邪发愣,出言安慰道:“莫邪,莫要忧心,来,坐下。”
他指了椅子,开口道:“夭夭怎么会如此抵触嫁人……”
他最怕的还是陶夭夭执念于她。
三年前分别时他已经委婉地拒绝过她,大意是拿她当亲妹妹。
然而莫邪偏说:“谁都看得出夭夭只喜欢你啊,也许这样才不肯嫁与别人。”
这是玉郎最担心的事,得到证实,不免有些彷徨失措:这该如何善了?
玉郎比陶夭夭年长5岁,而莫邪又比玉郎长了5岁,因老侯爷与相爷是故交好友,两家小儿也就常在一起。
夭夭自3岁起就缠着玉郎,爱死了这个好看的小哥哥,经常就住在侯府赖着不走了。
侯府子嗣单薄,仅玉郎一个独子,因而他母亲十分喜爱陶夭夭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直接就叫小女孩改口叫阿娘了。
莫邪又和陶夭夭形影不离,所以玉郎和莫邪当真是熟稔至极,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
莫邪又道:“从你走后她就愁容惨淡,你临走跟她说了什么?我一时怀疑她被害溺水,但我这会又疑心她是想不开自尽。”
玉郎的心“咯噔”了一下,手不由自主握紧了。迟疑了片刻,道:“她不是一年前才落水的?”
他是提醒莫邪,他已经离开三年,也算是安慰自己。
莫邪抱歉地笑笑。揉了揉眉心:“我真不知道把她怎么办了。这么把她带回去也许真是害了她,要是哪天她又想不开……”
这话一说,玉郎明显僵了一下,如果陶夭夭再出什么事,自己是不是间接杀人难辞其咎?
玉郎叹了口气:“这正是我忧心的。”
他又想起了灯光下那张人畜无害,软萌软萌的笑脸。
莫邪和玉郎双双陷入了沉默。
“那明早你们先走吧。”莫邪道:“我就不回去了,陪小姐浪迹天涯去,有我一口吃的,就决不会让小姐饿着。”
玉郎把手肘撑在腿双手交握抵住额头,低着头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邪只看得见他半张美玉雕刻的侧脸。
半晌,他抬起头道:“我回去跟相爷谈谈,悔了这门亲就是。你们还是回府吧,在外飘荡,我不放心。”
“可是,悔了这次,下次也躲不过。”
毕竟陶夭夭也18高龄了,能躲多久?莫邪想到这里不由得担忧。
玉郎看着外面的煌煌灯火,脸神色凝重。
他突然扭头对莫邪浅浅一笑,道:“你放心把夭夭交给我吗?”
毕竟陶夭夭只要不回相府,依然是失踪的女儿,以后便再没人能逼迫她。
若她当真终身不嫁,侯府也可以做她容身之处。不知怎么的,玉郎居然觉得自己对她负有莫大的责任。
无论是臆想中为他自尽也好,为他逃婚不嫁也好…….
但假如这些都是真的,他便再也不忍心袖手观望。
至于娶她,这辈子还真没有想过。一个从三岁就缠着他的妹妹,他是无法把其当成妻子,莫名有种微的妙乱伦心理。
莫邪闻言大喜,但又是想到了什么,黯然道:“你……怕是不方便了?”
玉郎也是适婚之年,夭夭若还整天跟着他又算个什么事。
而且她猜想小姐前两年的神伤应该是为了他。
这样瓜葛日甚,以后到底要怎么收场??
至于两家联姻的事,莫邪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以小姐目前在凤城的声名,玉郎母亲又岂容她进门,曾经他阿娘很喜欢小姐,可那是曾经。
“有什么不方便的,侯府夭夭也是住惯了的,我母亲她可是唤阿娘。”玉郎倒是想得简单。
“不妥,不妥,小姐已经成大姑娘了,公子若没那个心,就不要再让她心生幻想。”
莫邪直截了当,她比夭夭和玉郎年长了许多,这两人情形她看得比谁都清楚。
玉郎对夭夭一向是好的,但那好不是夭夭所要的。
玉郎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道:“你看她现在是会为我心生幻想的样子?”
他又想起陶夭夭给自己定位为好朋友的话,还有她的保证,她的悔过。
这话让莫邪顿时清明了,确实,此夭夭非彼夭夭,自己这一年是深刻地认识了这点,为什么这节骨眼竟忘了。
第一次,她庆幸小姐“疯了”,但愿她永远不要再记起过往,这样或许会快乐很多。
莫邪一阵释然,这几日困扰于心的难题倏然解决,当真是喜不自胜,顿时应允了这个提议。
接下来二人喝着茶聊着天,不再有纠结的两人都比较放松。
莫邪关注的还是玉郎这三年在边关怎么过的,这次回来还离开不。
玉郎的话题则始终围着陶夭夭打转,他对现在的夭夭十分好奇,除了那张还算熟悉的脸,余下的都十分之陌生而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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