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常。”
刘伯恩重重地吸了一口土烟,“这就不好办了,你打了祝家人都没关系,只是那霍雨常,恐怖很难办了,霍雨常是霍家独苗,两个姐姐宠得如命…”
马景澄当然有所了解,毕竟了解一个对手的全部,是他的习惯。
打霍雨常比打霍家两姐妹一个耳光还严重。
这霍雨常,狐朋友狗友多不说,还是周国栋的一把好手,关系铁得很。
讨好霍雨常就等于讨好了周国栋,少不了有人会帮他出头。
惹到霍雨常的人,基本都会被他打残废。
所以,马景澄才会找刘伯恩帮忙。
“这件事不太好办~”
刘伯恩如此说,那是真的不好办,并不是忽悠马景澄。
这点马景澄自己知道。
因为要分析这件事好不好办,很简单,分析刘伯恩和霍家势力的就可以了。
即使刘伯恩在攀州有人,但这里是花镇。
如果这件事放在刘伯恩还是镇长的时候,事情远远没那么复杂,但现在他不是了。
曾经那些追逐他的人,现在都在拍周国栋的马屁。
“人是我打嘞,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时,张莘月从里面拖着一条腿走了出来。
“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张莘月,不怕任何人,他们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我放开伸手,打个十个八个绝对没问题!”
马景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能打,但是你想过屋头还有两位老人家没得,我马景澄也绝对不是一个怂包,做人不能光想着自己,为了自己就可以牺牲别人了?”
听了马景澄的话,刘伯恩眼睛一挑,内心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可是,不打啷个办?”
张莘月心里其实也很慌。
她很想告诉马景澄,自己也很担心家里的人,她哥,她奶奶,她都很担心。
可是除了打,她想不出任何办法。
她师傅曾跟她说:‘人们总是喜欢用暴力来显示自己的强大,掩饰自己的弱小,其实真正的强大是用智慧,使用暴力来解决问题,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她一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在花镇,一直以来,不就是谁能打,谁的人多,谁就是公认的强大吗?
此刻,马景澄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的弱小,不敢承认目前面临的问题,她解决不了。
唯有通过叫嚣来掩饰自己的无力。
如果有更好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她不会选择这样做。
可是她想不到。
刚才又听见马景澄在求人,她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马景澄给人认错的模样。
从那以后,马景澄在她心里的地位就变得很低。
她曾为此嘲讽过马景澄,说他为什么不敢打回去。
后来她师傅说马景澄的做法是对的,她也不理解。
她师傅的原话是:“你的世界只有你自己,马景澄的世界,没有他自己,唉,你们都生错了年代…”
她师傅还说,有些事,不是不能,而是不为。
总之,她理解不了。
“别在我家吵,要吵去攀州吵~”
刘伯恩在两人争吵时,突然想通了什么,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之后,看向刘雨,“小雨,收拾东西,我去告诉你三叔,今晚就回去!”
“哎!”
刘雨答应着跑进屋里收拾东西。
“我们走!”
张莘月听了马景澄的话,疑惑:“去哪儿?”
“去我家!”
刘伯恩前脚刚出门,马景澄和张莘月后脚就回了家。
在刘东家房子里。
张苍云正在给两位老人倒水。
张莘月一进门就跪在地上,扑进自己奶奶怀里,哭了起来。
老人都懵了,瞬间慌神起来:“月儿,你藏了,哪个欺负你了?”
张莘月梨花带雨,擦了擦眼泪:“奶,我对不起你,我打了霍雨常!”
“你打了霍雨常?”张苍云惊讶,随即说道:“打得好,我早就想打他了。”
其实他眼里的慌乱也难以掩饰。
马景澄也走向自己奶奶:“奶,这件事,我也有关,我也对不起你。”
马景澄奶奶指挥着,推自己孙子:“赶紧,收拾东西,跑,跑得越远越好!”
张苍云奶奶也说道:“快快,小月一起跑,哎哟,可怜你们生在这样的地方,又有一群畜生一样嘞人!”
随后。
老人家用形如枯木的手拉着马景澄,眼里满是央求和慈爱:“这两孩子,没什么本事,只有满身的力气,以后要负累你了,幺锅!”
“奶,我不走!”张苍云噗通一声跪下。
“幺,你不走藏办嘛,我又老了,养不活你们了!”
张苍云奶奶眼泪扑耙地推着张莘月:
“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再也不要回来。”
张苍云站起来,拍着胸脯对马景澄说道:
“景澄,我妹妹就交给你了,我晓得,你是一个有学问有见识嘞人,我妹和我都没读过书,做事没你考虑周到,请你照顾好我妹,屋头交给我,只要姓霍嘞、姓周嘞、姓祝嘞敢来,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你先帮我收拾东西,我写点东西!”马景澄说道,“我们马上就走。”
马景澄在桌子边点灯写起了信。
很快两人告别了两位老人家和张苍云,朝着刘伯恩家再次走去。
张莘月趴在马景澄的背上,背上背着一个包,一只手提着一个小皮箱,说道:“你特意背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和我奶我哥见一面,是不是以后我们再也回不来了?”
这姑娘虽然很能打,到底年龄不大,想着再也不能回来,再也见不到亲人了,没哭出声,眼泪却啪塔啪塔就往下掉,像珠子一般断了线,止都止不住。
“放心,我们还会回来的..”马景澄安慰着.
随后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话说:
“待我归来之时,誓血今日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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