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
吃完饭后,马景澄带着两个憨憨朝着那李树根家游荡而去。
小镇烟雨蒙蒙。
马景澄他们住的地方背靠山陵,相当于是住在小斜坡上。
从上往下走的时候,不觉间,心旷神怡。
北岸的房子普遍比较低,最多就是二层,却少有平房,没有多少破落感。
一片片瓦房隐没在树林当中,犹豫昨夜小雨,湿润的瓦楞沟壑之间还有青苔,让人不会不觉之间就放慢了脚步。
绿色多于枯萎,让人不由想起春城四季如春的样子。
人工雕琢而成的石板路,一阶一阶,蜿蜒往下延伸,用清净二字来形容是再适合不过了。
在路途已经不再倾斜的镇边,马景澄三人找到了那间歇山顶的小院。
在南方,一般人家盖房都是使用悬山顶或者硬山顶样式,少见有人用歇山顶来盖房。
倒是寺庙常见这种歇山顶样式的瓦房。
敲门走进去之后,一个老婆婆迎了出来,“请问,你们找哪个?”
“婆婆,我们是来找李大爷的,请问他在家吗?”
马景澄弯着腰耐心地询问,语气很轻,生怕有所冒犯。
“他呀,刚刚出去了。”老人家踱步转身,“进来坐着等,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外面凉!”
熟悉的味道。
还是攀州熟悉的配方。
在攀州,一般人家,文论认识不认识,只要到了家门口,都是客人,都会将其请进屋子里做。
若客人是老人,则烧开水抓茶叶,先喝茶,再弄饭吃;
若客人是中年人,则递烟,倒酒;
小孩和妇女,则弄些甜酒啊,糖什么的招待。
“随便坐,跟到自己家一样~”
老人或许看来的是几个小孩,语气也很和蔼。
走进屋子,张莘月和魏和尚乖乖坐下,马景澄则盯着墙出了神。
老人家忙碌着,一会儿端来这样,一会儿端来那样,“这是他那个徒弟,小宽,从城里带来的麻糖,快吃,一会儿人就回来了!”
“婆婆,你也坐~”
马景澄坐下,看着瓷碗里的麻糖。
有人叫麦芽糖,但在攀州,叫麻糖,用小麦来熬制,里面加上花生、芝麻等,就成了眼前这个样子。
很多人都会做,至于麻糖的种类,就看取糖的时机,要硬的就多熬一会儿,要软的就少熬一会儿。
“婆婆,您也吃~”
张莘月似乎想起了自己奶奶,从碗里拿起一块,递过去。
老人家笑着,摇摇头,指着自己的牙齿,“吃不动了,老了,牙齿都掉光咯!”
马景澄一直盯着挂在墙上相册里的老照片看。
那老人家指着道:“都是好多年的老照片了。”
“婆婆,这张照片是李大爷年轻时候照的,那旁边的人是谁呀?”
马景澄缓缓站起来,指着其中一张看向老人家。
“那个呀,是他的几个战友!”老人叹了口气,“都几十年了,一混人就老了。”
“哦哦哦,真帅气呢。”
马景澄点点头,缓缓坐下,“婆婆,刚才您说,这是从城里买来的是吗?”
“是啊,是老头子的徒弟买来看他的,我闷,吃不动了~”老人家挥着手。
“有个徒弟还真好。”
马景澄称赞。
老人家或许是将几人当做孙子一样看待,看几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见三人吃着东西,也十分的高兴。
之后,马景澄又和老人聊了一会儿。
张莘月表现得很积极,一会儿问老人这样,一会儿问老人身体好不好之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才走进来一个老头。
老头也是满脸的笑容。
老婆婆见老头来了,指着马景澄等人说道:
“这几小个,是来找你的,你跟他们说嘛!”
说着,艰难地要站起来。
张莘月赶紧过去扶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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