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正午时分,金泓并未歇晌,一人独自坐在书房的大椅上,看着窗外的婆娑树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见刘福进来,报说漠婴要面圣。
金泓急忙要离座去迎,刚要起身,才觉得不妥。
抬起的手顺势就端起了一旁小几上的茶杯,装作要喝茶的样子,稳了稳心神,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让他进来。”
刘福看在眼中,心下一叹,自打圣人收到林如海那封上报小主子中毒之事的密折后,心里都没安稳过。
甚至在殿上和大臣们商议国事时,都会走神。还得靠他在一旁提着一些,才能应付过去。
漠婴现在这个时辰过来,应是又有小主子的信了。
刘福心中念叨着,退出去传漠婴。
漠婴进来,给金泓行了礼,说道:“南边来信儿了。”
金泓忙问:“怎么说的?”身子仿若绷着的一张弓,往前倾着,看向漠婴。
漠婴道:“周镇已经请回了唐御医,解毒的却是唐御医的从侄女,叫做唐明玉的,已经给小主子解毒了。”
金泓听了,示意漠婴继续说。
漠婴道:“唐明玉说,虽说这毒已是有了时日,肌体受损已久,不过因着这毒药性及慢,还未到发作的时候。
因此,解了毒去,小主子再调养上三两年,便能和常人无异。”
金泓点点头,一直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才放了下来。又有些不解,问道:“这唐明玉是何许人也,居然有这等本领。”
漠婴将唐明玉的出身细细说了,又说道:“这毒是川蜀唐家的不传之秘,唐明玉已经传信回去,唐家开始查这件事了。”
“不过……”漠婴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金泓,欲言又止。
金泓蹙了蹙眉,问道:“不过什么?”
漠婴这才道:“唐明玉说,小主子中毒已有了八九年的光景……”
八九年的光景,旭儿今年才十岁,莫不是在宫内时就被下了毒去?
一想到这种可能,金泓心下顿生一阵悲凉之情,眼圈微红。
他这个儿子两岁就送出了宫去。在宫内的时候,还是个懵懂稚童,也不知是碍着谁的“大事”了,怎么竟遭人如此阴毒的暗算?
他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又不得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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