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摆脱追兵后,他将消息传递回去了军营,自己却拖着一身重伤,马不停蹄地返回京师。
他想见她,这个念头从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再活过来,就无比强烈,强烈到他连好好治疗伤口的时间都没有,强烈到让他足以不顾一切。
可到了十里亭,他感觉自己已经再也无法前行了,在随身军士的劝说下,他终于停下来,在此修整。
他想,反正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至少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点。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身男装的她。
尽管五年没见,但正如云裳一眼认出了南宫瑄一样,南宫瑄也一眼认出了乔装后的她。
“母、母亲!”南宫瑄的声音里,藏着颤抖,他想跪下来,一如五年前离开时,再告诉她一句他回来了。
可他原本就是强弩之末,一直硬撑着,现在一旦见到了云裳,所有的思绪全部有了出处,绷紧了许久的精神,乍然放松,黑暗随即侵占了他的脑海。
云裳接住了软软倒下的少年,如今他的身量已经足足高了她一个半头,但软倒下来,却依旧被孩童一般,缩在了她的怀抱里。
看着脸白如纸,眼帘下却是墨青一片的少年,云裳脸上的“严肃”再也绷不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少年的额头、脸颊,眼中的心疼如实质一般。
“回京!”
云裳并未带南宫瑄回去南宫府里,虽然南宫府,尤其她自己的院子,已经被她打造得如铜墙铁壁,只要她不想被人知道的,就连南宫泽都不可能知道,但毕竟人多眼杂,南宫瑄作为西北军,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京师里。
而且,他的伤,需要静养。
寻了一处自己名下的铺面,距离南宫府不远,又安静宜人,云裳亲自检查了南宫瑄的伤势,开了药方后,又亲自熬药给他喂下。
这个孩子,真是让她不省心,不说内伤,只说他身上,尤其背上的那道刀伤,深可及骨,竟然只用了金疮药随便包扎处理了。
也亏得这些年他在西北军中,武艺大涨,身体素质早就不是当年在南宫府的孱弱,便是这样的伤势,在他这样的急行军赶路时,竟然没有恶化,真是大幸。
处理好南宫瑄的伤势,已然深夜了,云裳干脆在旁边的房间睡下。
她离开南宫府的时候,就做好了离开三个月左右的安排,一切自有信宜香巧在,她不用担心,现下就留在这边,先陪伴这受惊需要安抚的小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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