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半年的时间而已,一个人前后的变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悬殊?蒙学、黑板、粉笔、厨艺,还有制茶,这半年来那个逆子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的他,还是以前那个只知道玩乐胡闹的李承乾吗?
“听兕子说,他的脚疾都已经不药而愈,已然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行走奔跑,很是灵活。朕听了之后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地欣喜,反而有一种不敢置信的心悸。”
“他的腿疾患了有近十年,太医署的医师以及楚钰也潜心为他医治了十年,可是结果呢,却是越治越重,右脚的跛足已然定型,怎么可能说好就好了呢?这也太突然了!”
“如果说文采、厨艺以及制茶的工艺可以在短时间内学成学会,还可以被归结为天赋异禀,于逆境中奋力而起。可是这持续了十年的伤病顽疾,甚至连骨头都已经坏掉的右脚,又怎么可能会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就被医好?”
李世民一口气说了很多,人始至终,都有一团浓浓的疑惑汇聚在他的心头。
刘英心中一凛,小声探问:“皇上的意思是,现在的涪川的那个李丰,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前太子殿下,而是有人在冒名顶替?”
这不可能吧?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再说,冒名顶替一个废太子,不止没有什么即得的好处,甚至还要承担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行刺丢命的凶险,谁的脑袋抽抽儿了,竟会去做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朕没有这么说,朕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有些难以理解。”李世民缓缓摇头,“如果李丰的身份有假,小兕子不可能会分辨不出来,既然她在信中没有提出异议,那就说明她已然确定了他的身份。”
“还有王朝他也在涪川,如果真有什么变故,他不可能会毫无察觉。”
李世民有充足的理由推翻李丰不是李承乾的论断,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李丰就是废太子,如假包换。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世民才会更加觉得奇怪,他始终有些难以相信,哪怕是失忆了,一个人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这很不正常。
刘英心中斟酌了半天,还是有些拿捏不定圣上跟他提起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遂小心地出声建议道:“皇家的血脉不容有错,圣上,老奴觉得还是派人再去探明一下为好。”
“如果李丰确实是前太子殿下无疑,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是如果真如圣上所想,前太子殿下被人掉了包,这个李丰只是个冒牌货,那事情可就”
李世民赞赏地看了刘英一眼,“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在人选方面朕一直有些拿捏不定,这个人既要与废太子极为熟识,能一眼辩明真假,同时又不能与他有太多的牵连,以防故意陷害或是包庇于他”
刘英的心中瞬时明了,马上主动请缨道:“皇上若是不弃,老奴愿意去黔州走一遭,便是拼死,也定要为圣上探明真相!”
整个皇城之中,与废太子无仇无怨也无恩无偿且又对他极为熟悉的人,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刘英这个内侍总管了。
本来赵德全也算一个,他是暗卫统领,与东宫没有多少牵扯。但是半年前的那场宫变,赵德全上了废太子的恶当,也因此受过重罚,这便算是牵扯上了恩怨关系,不得不慎。
至于朝中的那些在臣,个个都有相应的职责在身,不能轻动。况且刺客废太子的真凶尚未落,极有可能就隐藏在这些重臣之中,不得不防。
见刘英这么上道儿,李世民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直声道:“明日朕会下一道旨意,让你以朕之名,前往涪川去探视晋阳公主,一路将有禁卫随行确保安全。
到了涪川之后,你就且在兕子的身边侍候着,顺便暗中探查,每日奏报!”
刘英躬身应道:“老奴领旨!”
见李世民并没有让他秘密赶往涪川,甚至还要大张旗鼓地让禁卫同行,刘英就知道,他这次去并不止只是调查李丰的真实身份而已。
圣上这是想要用他这个内侍总管的身份再次向外界表明,他对废太子,对晋阳公主的重视。
与赵德全的敲山震虎相同,这是李世民对那些隐藏在暗中欲要对废太子不利的人所进行的又一次无声的警告。
涪川与废太子,朕一直都在密切关注,你们这些渣渣儿全都给朕小心些,再搞小动作的话,朕必不轻饶!
李世民挥手让刘英下去准备一下,明日正式出。
刘英躬身告退,他出去不久,就有值夜的内侍进来禀报:“圣上,中书令房大人在外求见。”
“哦?玄龄来了?让他进来吧!”李世民轻声吩咐了一句,没一会儿的功夫,房玄龄便躬身抬步而入。s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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