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屠豕宗,祖师大殿。
祖师大殿内点着六盏巨灯,挂在天上。但其中的火光非常暗淡。
宽敞的大殿内,这一届的十位太上长老坐在两侧的长老座上。主座上坐着宗主心昭道人。中间的长长走廊上,立着一个大鼎,在昏暗的灯光下,通体赤红。里面插着一把巨刀,足足有两个人身高长,硕大无朋。准确地说吗,应该是供奉着这把刀它漂浮在巨鼎中间,下方剑柄处紫色的七杀星气密集盘绕。
据说这是屠豕宗祖师七绝散人的本命剑。在屠豕宗的传说中,它的器灵原先寄托在一把普通的杀猪刀中里。七绝散人曾经还是一个杀猪屠夫的时候,在机缘巧合之下唤醒了器灵,后来开宗立派,夺取此刀,直接将器灵放入其中。当年七绝祖师化仙,器灵随之飞升。这把灵器却不知为何留在了宗门内,且拥有器灵的部分灵智,随着千年时间飞逝,如今灵智已经消失大半了。
“这个澧阳长史吉温心衡师弟,有任何关于他现在与范阳关系的消息吗?”主座上的心昭宗主面无表情,沉闷的声音响起。
心衡就坐在距离心昭一个位置的长老座上。他闻言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回答,“回宗主,我调查了近几个月内,安大人与澧阳那边没有丝毫交往的迹象。”
“哦?安大人。既然心衡他调查后这么说,那这个疑点姑且就放下了。毕竟我们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吉温这一环的,那便请你讲讲,吉温当时与杨国忠是处在什么样的一个关系。”
左侧的阴影里站起一个肥胖如山的人,安禄山坐在另一位太上长老心华道人座边的客席上。因为今晚是屠豕宗做出对神秘组织一事最终决定的大会,所以他不管百忙,也抽出了时间亲自赴会。
“宗主大人还有各位前辈。”安禄山声音饱含情感,似乎早就写好了稿子准备今晚。“我是个粗人,从小身世卑贱,幸蒙陛下皇恩浩荡,以及贵妃看重,才有了今日三镇节度使的地位。如此恩德,本不该行叛逆之事”
大殿内的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冷笑,随即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些话就不用说来煽情骗小孩了,这里哪个人岁数不是你的好几倍十几倍?你与我宗只是利益交换,你该不该造反,我们不想管。”
半空中的一片漆黑里,其实盘旋着四个灵体。分别是四位四代弟子通过元婴期特殊法门召唤出来,参加大会议事的,从而本人不必前往。刚才的发话,则是正在闭关的玄能,以假身操控灵体说出的。
其余三位仙师,分别是原四代第七座次的玄蒙、原四代第十座次的玄清以及唯一一位女仙师,玄妙。
“不过,安大人,你得记住一点。不知道心昭他们与你讲过没有。若是屠冶心宗要帮一个人谋反,而这个人却做了逆行天道之事。没错,就是唆使民意、利用大量民众崇拜,煽动他们去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告诉你,这是绝对逆行之举。安大人,整个大唐,整整三万信徒了啊。”
“师尊所言甚是。”玄能说到这停了下来,接过话头的是他的爱徒心音长老。心音的面貌被昏暗的灯火照出,着实是个美人胚子,而且还带着一种同辈女修不具有的小家碧玉气质。
“师尊说的这个人,不仅会败光他自己辛苦得来的所有气数和龙运,更加会把我们带下深渊。安大人,时间已经不多了,今晚,我们大家都不想听到任何带有一丝虚假的话。”心音的声音蕴含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但当余音落下之际大家都听出了她话中的寒意,安禄山肥胖的影子更是猛地一震。
“师妹!”心昭道人有些不满地挥了挥手,随即看向仍站着的安禄山。
心音坐下,但一对美目毕露锋芒,紧盯着阴影中高大肥胖的安禄山。
“我明白,我明白各位前辈的意思。但是安某绝对可以向你们保证或者发誓,此事与我绝对无关。而且,昨天安某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组织一直让我们想不明白的点,似乎都能用这个来说明。请安某为各位前辈解释一番。”安禄山不紧不慢地说道。心昭同时开口,让各位长老静听他做最终的解释。
“前面我说过,承蒙皇恩,本不该行此事。所以十年之前,安某的要求仅仅是十年之后的宰相之位。”
“但三年之前,你却把条件提高到这座天下。安禄山,心昭他对你说过,这是你第一次触碰我宗底线,也是最后一次。我们已经答应了这个可能受到天罚的要求,希望你不要再给我们找麻烦!”
大殿半空中传来一个冷淡的女声,这是远在外历练的玄妙仙师的灵体所发之声。
“是是,安某明白仙师所言。这也正是我想说的。三年之前,正是杨国忠担任右相,被授予卫国公之时。此人与我仇深似海,屡次在陛下面前恶毒诋毁我。在他当上右相之前,就多次造谣我欲造反。”
“各位或许不知。十年前杨国忠此人因杨玉环发迹入朝任职。当时他官职不高,见我统领三镇,与北方胡人关系紧密,战功硕硕。便想与我巴结。当时我们同属李林甫公手下,安某此生只敬重李林甫一人,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才使得我有了今天的地位。”
“但对杨国忠,这人纯靠着投机取巧,花言巧语和他的妹妹杨玉环在朝中混,实属卑鄙小人一个。在李林甫公手下没做多久事,就想着要压过他一头,得到更大的权力。此人安某深不以为然,从未理睬过他。但杨国忠这人不知轻重好歹,有一次甚至暗示我手中兵力强大,何不趁机威逼朝廷?没错,这个一直造谣我想造反的人,是第一个给我提这样建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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