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扛着刘鲤的碧玉棺,一路往织云观走去,沿途有许许多多的人加入大队围观。
中午时分,总算到达了目的地。而绝大部分的围观乡民被堵在了织云观门外。只有少数乡绅、道帮领袖、富豪和杨家的人,以及夏繁星几个被允许进入织云观。
那座最大的真武殿内,进进出出着织云观弟子。也就是说,接下来两天刘鲤的灵堂,就是在种海的私人大殿,真武殿内。
而那处沐浴清泉,位置就在夏繁星上次看到的剑栖木林前方。
大约五十人的队伍,随着最前方种海道人的指引,走到了道观内名叫清浴池的清泉边上。
四个杨家仆役放下碧玉棺,退到一边去。种海道人帮着杨暄将刘鲤的尸体抬下。刘鲤脸上的那块绸布像是被施过法术一样,在颠簸之下,稳稳地将他的面容遮住,就像长在了刘鲤脸上一样。
他们两人将刘鲤抬入温热的池水中。清浴池岸边长满了一种名叫折羽的灵花,花瓣洁白如羽,在这种悲伤的日子里也别有一番韵味。杨暄对着种海道人耳语两句,种海退后,对身后的群人说道,“杨公子与杨小姐将为刘先生进行沐浴。贫道在道观内为各位准备了素食饭菜,请各位随我前来用膳。”
杨暄在杨晴的帮助下,缓缓地脱下了刘鲤上身的衣服,随即也解开了自己上衣。围观众人明白,这是杨暄对刘鲤表示最大的尊敬同为男性,杨暄在亲自为他沐浴之时,自己也打算要裸身。可见杨暄对刘鲤情谊极深啊!
大家都识趣地跟着种海离开了。唯一和杨家兄妹一起留下的,则是李琬。他牵着杨晴的手,看着杨暄坐在池水中,轻轻拿绸布擦拭着刘鲤本就一尘不染的尸身。杨家兄妹的表情都十分复杂。
夏繁星摇了摇头,被人群挤着向织云观的斋堂走去。这刘鲤先生的大葬,足足是要进行一周有余。好不容易有了吉温的重大证据,但现在整座城注意力都在这件丧事上,衙门里一般的政事都停了,他们能入手的地方没了而且李琬对杨晴这样的反应,也让夏繁星很担忧。
毕竟不久之后,最多半个月,身在永梅秘境里的侯樱师姐就要出关了,届时夏繁星也必须得回去。
时间真的不多了啊尤其是现在这个“敢爱敢恨”的李琬,让夏繁星很不放心。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目标就在澧阳,在自己的眼前了,他不想让这场葬礼把他们的谋划给断送掉。吉温已经知道他们的图谋了,不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夏繁星不放心回宗。
毕竟下次华容雨承诺他的出宗机会,是在两个多月后的冬至武会了。
夏繁星转过头,在姬烟柳耳边低语一句,“我很快回来,你跟金道长说一下,让他告诉种海老头”说完,他拍了拍姬烟柳一脸茫然的脸,匆忙挤出人群,向真武殿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无人。夏繁星飞奔向剑栖木林后方的真武殿。
他是来找俩人的黄青蛇和那天来投案自首的乐天会弟子,他们领头的那个,道号明知。
他们现在混迹在真武殿内修建灵堂的弟子和仆役里。这两人从那天潜回乐天会与那个长老会面后,长老给他们使用了乐天会道术中的一种高级的易容术。李琬将明知和黄青蛇给夏繁星差使,将长老和另外一个留在金期法身边。
而夏繁星早就有把调查的矛头转向织云观的打算,因为在大宗门里,只有织云观对吉温那边的态度一直不明。
所以,趁这个机会把他们二人插入织云观做苦力,预想着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他现在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没想到的是,刚一走到真武殿门口,还在想着怎么混进去的时候,身后冒出来一个人,阐明身份,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大殿外西侧的一角。黄青蛇将夏繁星带到隐蔽处,明知蹲在一边,表情似有些焦急,看见夏繁星到来赶紧站起身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说。
“怎么了?这座大殿有什么发现了吗?”夏繁星一边说道,让激动的二人冷静下来,一边接过明知递给他的一个信封,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印章,是澧阳衙门的信件。
“道友,这是我们在二楼一间密室里搜到的。种海道长非常谨慎,其他看上去像是密室一样的房间我们都混进去看了看。但是只找到了这么一封与衙门的通信。时间紧迫,不能引起别人怀疑,来不及看,所以我们就将它带了出来。正好你这时候来了,一起看看吧。”
夏繁星拆开信封快速地看了一眼其中的内容。原来是两年前杨国忠来澧阳处理政务的时候,吉温长史让种海道人准备宴席招待,并像杨国忠陈述澧阳道帮事务的信件。虽然从中可以看出贬谪后的吉温和杨国忠关系仍然密切,但并非什么重要文件。夏繁星将它递回给明知,想了想,问道,“只有这么一封?”
“对,我们发现它被折起来藏在一个桌脚下面,露出了一点才找到的。”黄青蛇解释道,两人看了一遍信上内容,都是皱了皱眉,辛辛苦苦找来的信件,好像确实没什么用啊。这时真武殿内响起了督工的叫喊声。两人都是神色一变。明知将信件塞到身上,问道,“道友,你是有什么别的事找我们吗?”
夏繁星往真武殿望了一眼,凑近两人说道,“对。葬礼这事已经严重拖延了荣王殿下预想的调查进度。我打算从织云观身上做文章。”
“这,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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