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万岁?那就好办了,”裴矩点了点头。
杨广杨铭不在,裴矩就是那个拿主意的人:
“诸位,天倾大事,你我当拼力一搏,即刻召史万岁入宫,令其召集左领军府,通知薛世雄,就说至尊被柳述挟制,令他立即征调右领军府。”
薛世雄,是杨坚的人,杨铭不在的情况下,裴矩使唤不动对方,只能是忽悠。
裴矩的这个决策,等于是破釜沉舟了,他猜测杨坚应该已经出事了,如果杨坚没有出事,他们这么过去,也只能逼宫了,否则他们都得完蛋。
这是不得已的选择,至尊杨坚已经病重半年之久,裴矩早已看出,杨坚快不行了,那么这个时候,他就要选择站在太子杨广这边,毕竟杨广是储君,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成败在此一搏。
接下来,各自准备调兵事宜,
十二卫府的大营,分布在京兆地区周边,短时间征调不出来。
所以裴矩他们,只能调动京师防卫。
左卫府、左武卫府、左武侯府,左右领军府,共五府大军,三万一千人,于翌日上午己时,召集完毕。
由宇文述总领,以讨伐奸贼柳述、勤王护驾名义,浩浩荡荡开赴仁寿宫,
而杨铭从夜里追到白天,直到正午时分,都没见到杨勇的影子。
他不敢停下来,生命攸关的大事,容不得他有丝毫怠慢。
他也知道,杨勇也不会停下来,因为这是杨勇最后的机会。
杨铭带出来的六千人,清一色的骑兵,几乎把大兴宫一半的马匹都带走了。
从大兴城到岐州北部的仁寿宫,中间有两百多里,追了这么久,早已人困马乏。
李渊都快顶不住了,几次差点坠马,他也反应过来,这尼玛不是去仁寿宫的路吗?几次询问杨铭,杨铭都借口说沿途发现马队踪迹,他这是循着踪迹在追。
李渊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再多追问。
杨铭带的这些人,一个个脸上写满了疲惫,不得已下,杨铭只好再次缩减人数,挑选其中五百人,只携带佩刀,继续赶路。
但速度,肯定远不如离城那会。
杨铭心知,就算自己再心急如焚,人力有穷尽之时,马力也跟不上。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临时休整半个时辰。
......
仁寿宫,
杨广夫妇以及长子杨昭,眼下已经被软禁在了禁苑,他所携带的近卫,也已经被控制起来。
右羽林卫大将军窦抗,眼下就在杨广所处的殿内,挨训。
“道生窦抗字湖涂!”
杨广焦急的殿内来回踱步,怒斥道:“陈氏那个贱人,有什么资格传递父皇旨意,你怎么能听一个妇人的话,便把孤软禁起来?”
窦抗是杨坚的亲外甥,是杨广的亲表哥。
他已经在这里安抚杨广半天了,其实他接到的旨意,是保护太子杨广一家,但其中有一条,是不准他们在仁寿宫乱走。
基本上等同于软禁。
至于为什么,窦抗也不清楚,圣旨是宣华夫人陈氏,交给他的,不是那种带卷轴的圣旨,而是盖了大印的一张信纸,不过窦抗认识杨坚的笔迹,看出是杨坚亲笔所书。
否则他也没胆子囚禁杨广。
“太子稍安勿躁,等至尊醒来,我自会去请示圣意,想来没有什么大事,太子还是等一等吧。”
“杨智积呢?他在干什么?”杨广怒问道。
蔡王杨智积,是左羽林卫大将军,杨坚的亲侄子。
窦抗一脸为难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杨广几步上前,揪着对方衣怒吼道:
“你是不是傻?卫王怎么会偏偏这个时候病重,还下不了榻,分明是有人在捣鬼,我要见父皇,你现在就去仁寿殿请示父皇。”
窦抗被杨广揪着衣领,整个人都差点被提起来,一脸郁闷道:
“至尊熟睡,不敢打搅啊。”
“我入你娘,你真是个废物!”杨广一拳捣在窦抗胸口,后者连连后退。
就连杨广都爆粗口了,因为他清楚,自己眼下的局面非常不利。
入我娘?我娘那是你亲姑姑,窦抗没办法,只好敷衍答应,离开了大殿。
反正杨坚不醒,他是不敢去惊扰的。
至尊近来病重,好不容易睡个整觉,他可没胆子去叫醒。
何况仁寿殿还有三位夫人和几位内侍在服侍着,有事的话,自然会喊他。
另一边,杨素也被软禁了,负责看守他的,就是蔡王杨智积。
不过杨素没有跟对方有任何废话,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在房间里呆着。
消息应该是送出去了,成败,也就是今明两天的事情。
自己着急也是没用的,他之所以只传口信给杨铭,是因为其他人都有后路,唯独杨铭没有,因此,也只有杨铭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
“呼.......”杨素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不惧死亡,但是他不想这么死。
因为就这样死了,自己势必会被罗织个极大的罪名,后世史书上,也不会对他杨素有只言片语的好话。
自己尊容一生,不想在身后,留下千古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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