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如奉上宾,王妃每日清晨,都会来找我说话,大家待我都很好,”王茁灵柔声道。
杨广又问:“你们都聊些什么?”
王茁灵忍不住掩嘴笑道:“王妃每日似乎都在为钱发愁,说什么王府开销太大,让她捉襟见肘,前日刚有一个人,来府内支走了六万贯,听王妃说,好像是府上部曲换甲之用。”
“她连这些都跟你说吗?”杨广愣道。
王茁灵点了点头:“当时我与王妃就在一起,那人求见时,民女本想回避,但王妃并未让我离开,所以才会知晓。”
杨广笑了笑:“还有哪些有趣的事情,不妨对朕讲讲。”
王茁灵眉头蹙起,思索一番后,说道:
“王妃的叔公,好像也是一位大人物,经常来王府探视世子,他好像与王妃的感情很好,这个人极为风趣,经常会逗大家笑。”
杨广笑道:“这个人叫杨约,现任内史令,是真的心腹近臣,他那张嘴啊,能把死人说活。”
“是的是的,还很不正经呢,”王茁灵掩嘴偷笑。
在杨广看来,杨约和秦王府交往,只要是正大光明,没什么好忌讳的,毕竟人家是姻亲。
他们要是偷偷摸摸,才有问题。
至于秦王府花钱更换甲胃,他早就知道了,云定兴在京郊的炼窑,都有谁购置军械,杨广这里一清二楚。
王妃茵绛对此事并不避讳,可见正大光明。
这时候,内侍高野回来了,而且表情非常奇怪。
杨广好奇道:“怎么回事?”
高野忍不住笑道:
“秦王把齐王的家产都给扣了,眼下已经送进宫来,二十车送去了东宫,八十车分别送到了永安宫和陛下这里,陛下看这个钱,怎么处置?”
杨广顿时愣住了,“谁让他这么做的?”
高野道:“奴婢请示过皇后,确属皇后旨意,不过原话是让秦王一人留下,不过看样子,秦王都顾及到了,把钱给分了。”
“这孩子.......”杨广顿时哭笑不得:“也罢,是该给老二一个教训,通知太子那边,把财物都收下吧,朕与皇后的,直接送入左藏库。”
确实在杨铭的意料之中,杨广大大方方的给收下了。
经此一事,杨广反而对杨铭疑心大减,因为按理说,他将杨暕召回京师,很明显就是警告两人,不要再闹了。
但是老三,似乎没有罢休的意思,让他把钱留下,他还真就给分了,如果老三心里真的盘算着大事,是不会这么干的,他会越来越低调。
这段日子,太子的水胀,在巢元方的诊治下,有了很大改善,这也是杨广心情不错的原因之一。
巢元方所使用的汗法,下法,吐法,非常有效,太子身体浮肿的情况,略有减轻。
汗法,就是用胃苓、五皮汤,发汗驱肾肝之邪。
吐法,是以陈葫芦一枚去顶,入酒,以竹箸松其子,封固,煮沸数次,混入酒水喝下去,这样会疯狂呕吐,消解水肿。
下法,是以胃苓散加牛膝、车前,舟车、神丹服用,十余服之后,小便泉涌,肢体渐收。
东宫喜讯频传,杨广大为欣慰,不停赏赐太医署。
这天,麻老六回来了。
杨广遣散身边所有人,单独问道: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麻老六点了点头:“齐王先后给观王府,送过两次礼物,吏部杨恭仁,回送了一次。”
杨广双目一眯:“有多少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麻老六摇了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齐王如今的亲卫,换了不少人,具体数额,卑职打探不出来。”
秦王府和齐王府的部曲,最开始几乎都是杨广的人,他这么安排,多少也有点监视两个儿子的意思,但最初的用意很单纯,就是挑选信得过的手下负责两个儿子的护卫。
但是杨铭这边没换人,甚至杀人,都是用的当年晋王府的老人朱三力。
反倒是杨暕,把身边的近卫换了一大半。
他想干什么?他又在提防什么?
“还有一件事情,”麻老六道:“齐王与李子雄的儿子关系非常亲近,此子入王府如入自家,来去自由,卑职的几个老弟兄曾说,齐王与此子私下里,甚至以兄弟相称。”
杨广顿时愣住,
好啊.......自己的兄弟你不认,去认一个官宦子弟?
杨广凝眉沉思一阵,道:“把朱三力叫来,朕要亲自问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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