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儿媳妇挂起了免战牌,想要遁回屋内,贾张氏咬牙切齿的在地上弹跳起来,死死的拽住了秦淮茹的胳膊。
周边围观的人群,看着贾家的热闹,不过也都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说到底,就是粮食问题引发的婆媳矛盾,院子里大部分人家也正处于这个阶段,帮理吧,这玩意儿媳妇万一也这么给自己来一手,上一课,那可被瞎眼雀给啄了。
想帮秦淮茹说话的年轻一辈的,像光齐媳妇,这才刚入了门,虽然看不惯贾张氏做法,但瞅了瞅自家婆婆,还是把话憋进了肚子里。
“你放开我,我这肚子里怀着你家孩子,摔倒哪,我看你跟你儿子怎么交代!”
秦淮茹使劲挣脱着这恶婆婆的鸡爪子,但贾张氏这时候发起狠来,怀着身子的秦淮茹拼力气哪能拼过她。
“今天不说清楚,你这丧良心的就别吃饭,正好给大孙子省一口吃的,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把我赶走!”
贾张氏不依不饶的拉扯着秦淮茹的胳膊,阴歙的眼睛里冒着冷冷的寒光,倒是还有点数,知道怀着身子,没把她往地上推,但推搡期间,秦淮茹的头发还是披散开来。
“够了,你有完没完,你说说你,现在天天吃止疼片,一天两次,白加黑,一天一毛钱,一个月就要三块钱,你儿子能挣多少钱,你心里没数是不是,孩子要不要吃饭了!”
秦淮茹用力把婆婆的手扒拉开后,彻底对这个婆婆不耐烦了,走回屋里,从橱柜翻出了止疼片的药包,摔在了门口的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秦淮茹,有你这么对自己婆婆的,大家好好看看,我为这个家里是有贡献的,生病吃药,他李峰都说过,这是允许的,她一大妈吃药看病,她一大爷你看蹦出来不字儿么?”
贾张氏连滚带爬的拾掇起地上的药包,这玩意现在看来是她的逆鳞,跳起脚来指着秦淮茹的鼻子骂道。
对门的一大妈本来揣着手,注视着对门贾家的事情进展,没想到一不小心,贾张氏这个泼妇竟然把自己也给拉下水了。
穿堂的刘茵两口嚼下了口中的饭,看着贾张氏拿着儿子的话当金牌令箭,和三大妈互相对视了起来。
何家主屋屋顶上,不知哪里来的野猫,眼中的童孔已经收缩了起来,盯着贾家门口的贾张氏。
忽然,野猫抬起了爪子,凑到了嘴边,舔了起来。
“哐当!”一声,只见对门的易家打开了房门,一大妈拿出了扫把,虚扫了几下门口,指着屋顶,嘴里大声呵斥道。
“不要脸的东西,天天在人家门口搔首弄姿,闻着腥味就过来偷食吃,好吃懒做!”
说完,在所有人莫名的眼神中扔掉了扫把,重重的把门重新关上。
屋顶的野猫不知道自己犯了啥错,刚才被目光死死的盯着,早就炸了毛,看人走了,放下了爪子,低沉的“喵呜”一声,跳上围墙,翻走了。
“呸,不下蛋的母鸡!”
听着一大妈刚才的指桑骂槐,贾张氏阴歙的眼神从儿媳妇的身上转移到易家的门上,低声骂道。
“人家有钱,易大爷一个月多少钱工资,你儿子一个月多少钱工资,看病看病,没病都给你自己整一身病!”
吃力的抱着小当,抹着她眼角的泪痕,小家伙刚才吓坏了,秦淮茹只得重新振作起来,为了孩子吃饱,丢脸又怎样。
“谁给你出的馊主意,丧良心啊,你们大家瞧瞧,没病,医院给我开药干什么,你是想老太婆疼死,少一个吃白饭的婆婆吧!”
贾张氏颤抖着双手,把掉落在地上的药片拾起来,塞进袋子里,骂不动易家,还不敢把怒火撒儿媳妇头上么。
“随你,饭都吃不上都要顾着你的药,你这一个人,比一家老小吃饭来的都重要!”
放下了已经停止哭泣的小当,秦淮茹撑了撑自己的腰,草草的理了理头发,人已经在崩溃边缘的样子。
“三大妈,您说她以前咋没吃药,现在咋天天离不开止疼片了都!”
老赵家的儿媳妇,憋不住气了,看着贾家婆婆这么欺负秦淮茹,不想她助长婆婆们的气焰,跟三大妈交流了起来。
“还能咋地,我跟你说,上次去医院……”
三大妈犹如亲眼目睹,把事情原委还原的差不多了,跟小一辈的窃窃私语道。
“那这天天吃,一个月三块钱,那也算不小的开销呐,忍忍不久过去了!”
老赵家儿媳妇听明白了过程,了解到刚才一大妈怨气为何那么重,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你这孩子,婆婆有问题归有问题,到老了,谁不是一身病,能扛谁愿意吃药呐!”
听着她嘴里的话不对味,三大妈白了一眼,虽然看不惯贾张氏泼妇样,但谁愿意到老了被儿媳妇一通抱怨。
“三大妈,您身子骨都好好的,秦姐婆婆跟您差不多大,我看多半是装的!”
“哪有好端端的人装病,吃药的!”
两人掰扯的没完了,不知道有种病,叫心理疾病,有种癖好,叫恋药癖,药物成瘾。
“够了没,你们大中午的嚷嚷的没完了是吧,还让不让人睡了。”
后院,龙老太拄着跟拐杖,慢悠悠的从月亮门走了出来,拿起拐棍,指着贾家的方向,抿着嘴,怒骂道。
“这是我们贾家的家事,让人评评理怎么了!”
贾张氏畏缩着脑袋,还是硬着头皮大着胆子跟聋老太叫嚣着。
“贾家姑娘,你这一天天使劲闹腾,好好的家不当家,总有一天,会给你折腾散了!”
聋老太气愤的拿拐杖想要敲贾张氏,没想到她竟然把怀着身子的秦淮茹给顶到身前。
哪怕是再生气,聋老太也不敢拿孕妇出气,只得无力的在地上“咣咣”敲了两下。
“父母不慈,儿女不孝!”
聋老太背过了手,颤颤巍巍的挪动两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贾张氏阴歙的眼睛,说着深入人心的话,没两秒,贾张氏抗不住了,低下了脑袋。
“反正谁爱湖谁湖,我不湖火柴盒,您说啥都没用!”
秦淮茹的肩膀,随着婆婆的鸡爪子的颤动而摇摆起来,咬了咬嘴唇,后悔当初怎么进了贾家,摊上了这样好吃懒做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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