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可有派人去打听沙摩里的消息!”
木芽鹿当下一骇,微微点头,有些不安地回答道:
“有……”
李渊蛟摇了摇头,嘱咐道:
“母亲身份敏感,这些东西托人来山上问我就好,以后莫要出去打听,李家地界不同东山越,族正院的耳目众多,母亲不知其中关窍,可莫要落了把柄。”
木芽鹿霎时又惊又怕,急忙道:
“这事有什么后果?可是母亲拖累了你?!”
“并无大碍。”
李渊蛟饮了口茶,笑道:
“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况兄长将那封密信给了我,叫我自行处理,前来只是提醒一下母亲罢了。”
“那便好。”
木芽鹿低低地叹气,母子俩交谈了三两句,木芽鹿定了定神,让侍女退下去了,这才轻声道:
“渊修公子…待你可一如从前?”
“不错。”
李渊蛟声音也低了下来,回答道:
“家中嫡子唯有兄长能修炼,族中人丁稀薄,对于大宗灵窍子无论嫡庶男女皆一视同仁,孩儿不曾受什么委屈,反而得了天大的好处。”
“如此甚好。”
木芽鹿顿时松了口气,不曾想李渊蛟又开口道:
“我听闻家中考虑四叔公身在南荒,且一心求纯阳道,并无男女卿卿之意,族中长辈欲将我过继至四叔公一脉为嫡孙……此次回来也是问一问母亲的意思。”
“什么?!”
木芽鹿顿时一呆,有种被天降大饼砸中的感觉,涩声道:
“可是……可是那位青穗剑仙?!”
“正是。”
李渊蛟当时听闻李玄岭秘密透露这个意思也是颇为震惊,看着母亲不可置信的神色,轻声道:
“他……父亲也同意了,若是如此,我便成了第四脉嫡系的长子,今后大有裨益。”
“不错。”
木芽鹿点点头,她一心挂在孩子身上,当然是点头同意了,思忖了几息,低声道:
“如此一来,你能同渊修争一争少族长的位置……”
“母亲休要胡说!”
李渊蛟摇摇头,正色道:
“我最服兄长,这少族长也只有他能当得,蛟儿这辈子只欲好好辅左兄长,并无他意。”
“如此也好。”
木芽鹿闻言一笑,心中想着如何将这话原原本本地传到长房耳中。
“倒是那沙摩里,是个享乐的性子。”
两人聊了一阵,李渊蛟将沙摩里的性情仔细地说了,木芽鹿笑道:
“又不是人人都能熟谙人情,你李家只有对自己人和治下的百姓还算好,那沙摩里落在你和你兄长手中,倒也算可怜。”
“王位给他坐了,有什么可怜的!”
李渊蛟不以为然,哈哈大笑,木芽鹿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心中从李玄宣数到了李渊修,发现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暗忖道:
“李家各个都是坏种,又精又坏,一心向外还算好,待到六代八代之后亲缘疏远,倒还真有一番龙争虎斗的好戏能看,还好我儿生在前头,不必和同样精明狡黠的人物去斗!”
————
黎泾山顶。
李通崖踏空几步,身影鬼魅般地横移,周身幻化出几个水光般的影子,在身影前后浮动了一阵,噗嗤一声消失在身前。
“《越河湍流步!总算是成了,今后对敌更有了保障,除非遇见筑基修士,否则即使打不过也能从容离去。”
《越河湍流步一共有三层,初练之时难度尚可,往后要难得多,李通崖花费了七八年才修成第一层。
李通崖修炼的《江河一气诀是当陵峪门的基础功法,本身与这步法同出一脉,本应修炼神速,只是这几年主要精力都放在修炼上,希望能在六十岁之前突破筑基,故而这步法只有在修炼遇到了瓶颈时才会拿出来看一看练一练,原本三四年的事情足足拖了七八年才修成。
家中也只有李玄岭在步法一道上颇有天赋,早早修成了这道步法,其余的族人也不曾听闻有练成的。
“可惜了那丹火心诀,偌大的李家竟然寻不出一个能催生出丹火的人来……”
李通崖转念一想,萧家族人远超李家,整个萧家不过就萧初庭和萧元思能催动丹火,也就释然了许多。
“难怪郁家拜入青池宗的郁慕仙如此受重视,能炼器想必也是满足了特殊的法决条件。”
李通崖这头才落脚在山间,一道法力传音飞入阵中,在洞府中回荡。
“安家安鹧言前来拜访,还请通崖兄开一开大阵!”
“安鹧言?”
李通崖微微一滞,此人与自己没什么交情,当初一起默契地瓜分了卢家,不知今日为何寻上门来。
将法阵一开,李通崖在院中坐了几息,李玄岭已经引着安鹧言入内,李通崖瞥了他一眼,客气地道:
“李通崖见过鹧言兄。”
“兄弟客气!”
安鹧言咧嘴一笑,朝着李通崖一抱拳,原本蹭亮的光头如今戴上了一顶灰白色的皮帽,终于不像一个世俗界的屠夫了,反倒像一个富地主。
“听闻通崖兄已经突破练气八层,当真是神速啊!”
安鹧言接过茶碗笑盈盈地点头,两人已经几十年没见面,当年两人修为相差无几,如今安鹧言突破到了练气五层,李通崖却已经练气八层了。
“鹧言兄谬赞了。”
李通崖也不同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鹧言兄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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