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李老六还有犹豫,毕竟祖坟被人刨了,这口气任谁都轻易咽不下,但王星平还是让叶小五去给李家带了话,那小五说话又冲。
“该着顾家欠你们的,为什么不应下?吃了亏,总要把便宜拿回来,要不岂不是白吃了亏。”
这话说得虽不中听,却透着几分道理,又兼叶小五语带强硬,老实惯了的李老六也便只能听教,何况对于他一家佃户,顾家免了种苗钱后又额外给出了十两纹银的安抚,也算一笔不小的费用了。
死人哪如活人,再说这毁坟的事哪年没有,只要没抓住现行的,朝廷几时发落过。说是重罪,可王府官宦家的墓园被人盗掘的还少了?李老六浑家一番劝慰下,老农总算是认了命。
而在顾凤鸣听来,找了叶小五这个愣头来传话,便是王星平无可奈何的明证,毕竟查无实据,如今对李家一番恩威并施的手段下来,东家以后再想在佃户中打主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初六的早上,照常来到柜上点卯,清明节后的生意渐渐多了起来,柜上的事情也就跟着多了。大柜、二柜聚在一处合计着城里城外的生意,正在等待东家过来,这些日子两人早已习惯了。
就见了张长庚匆匆的跑来,果然如起先顾凤鸣所料。
东家要出远门了。
当真是被收拾服帖了?未必
午后躺在自家后院的藤椅上休息了片刻,顾二柜马上便发现了问题的关节。
等外甥何进到了,也不废话。
“说是送姐姐回重庆,多半还是想去播州。”
那何进却大大咧咧,“去就去罢,管他作甚。”
“糊涂播州那里还有王家不少田产,何况这位少爷的城府可不浅,万事都要谨慎。”
以这段时间对王星平的观察以及从各处打听来的消息,桩桩件件,虽不是明白针对他顾凤鸣,但如此发展下去,难免自己不会有把柄落下,毕竟平日动的手脚太多,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叶大柜?
这位两鬓斑白的大柜向来都是油盐不进,但好歹没给自己使绊,只是明里暗地的拉拢不得,也颇让顾凤鸣忌惮,在他看来叶朝奉不是什么忠厚长者,反倒像是等在螳螂身后的黄雀,只是自己的错处恐怕叶宜伟记住的不少,而叶宜伟的把柄从来就没有露出过一星半点,若是东家真表明了心迹,难免此人不会顺手推上一把,没看他往柜上安了多少自家人么?
“那我们要如何做?总不至于跟着去播州,攮货身边可也插不进人。”
“这事简单,我也听说,此番老东家的事牵涉到播州的牙人崔八,若不是他走漏了消息的缘故,不会生出后来的许多事,只是此时究竟只是巧合还是另有因由我便不知道了。”
“舅舅要我做什么?”
顾凤鸣先不忙着说话,从袖中取了两锭银子,都是五两一锭的上好成色。
“要你爹帮我写封信,你亲自将信送去播州崔八那里,这些银两当是路上盘缠,你与你爹说,事成之后,我这里还有重谢,这一回白马硐的事情,他牵连了多少银钱,我便为他找补回来,若是一切顺遂,还有添头。”
“至于这信的内容嘛”
注:关于各地发生的重要事件都是根据朝廷的奏报来写,但是从地方到京城路途因为各种原因会耽误不少时日,故而并不完全准确,只能跟着剧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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