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平不为所动,笑着对几人道:“你们这话官府可不会信,也许顾凤鸣平日都让你们听他的差遣,杨顺清和许和尚,你们都与他有亲嘛,可今夜这么大事情进门来时我清楚听张三叫你二人名字,不知是与你们早有标记还是要寻你二人灭口。”
杨顺清与许和尚面面相觑,抬头欲辩。
王星平不打算给二人思考的机会继续引导,“合谋杀人纵火,我想你们也没这么大胆子,再说也没好处。”
“的确是没好处,顾家转出去倒卖的粮食喒弟兄可都没沾过。”杨顺清听王星平说起软话,赶紧分辨起来。
顾凤鸣给的是现钱。王星平心中冷笑,已经过去了这许多日子,他如何能不知道对这些手下巴结的,顾家都额外有些打赏,要不然光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名头如何让人听话。不过这也并非重点,显见得两人并不想为顾家背锅。
“所以我才说你们几个弟兄可惜了,要平白为人赔上性命。今夜若不是刚好我与王军将等弟兄们来这院中暂住,恐怕丁叔与你们都要一起去阎王面前扯这口舌官司了。”
这时候王星平并不嫌话多,至于几个军汉为什么会全副披挂跑到商户的仓房暂住这种问题他可不会给人有时间去想。
“你二人既然不是同谋,那多半张三就是想要顺便杀了你们。”
他杀我们作甚?
看着两人的表情王星平有些好笑,“想想也不难明白,你们都与顾家有亲,可顾凤鸣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们他的一番谋算?杀人越货的大事事前都不招呼,事后就能想着你们不成?”
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两人的表情,王星平始终把握着节奏,他的每一句问话都似在启发着两个库头的思路。
“其实你们死了对顾凤鸣再好不过,你们与他有亲,你们死掉更能让他洗清嫌疑,也就更好将罪名加到丁叔他们身上,而且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今天也就是以为杀几个炉工,若是知道我在张三也未必敢来带路。”
王星平说着又有意在张长庚的尸体前跺了跺脚,轻轻的几声响动却像敲在两人心头的重锤。
“其实从你们家那位顾掌柜与他妹夫定计要搞这一棚大烟火时便没有再打算让你们活着,不信你们看看这院中杀死的贼人哪一个有你们认识的,何况你们酒还没醒,就算真躲过了他们的刀斧,恐怕也躲不过这火。”
纵然再不识趣,许和尚此时也不敢提这酒其实是王小六送来的,但王星平的话逻辑也没有问题,想来要不是他和军汉们出手,自己和杨顺清及另外三个库子多半是躲不过这一劫。
王星平继续说着他的推论,“这仓中的粮食已经全部许给了府中用作军资想必你们也是知道,就算这回你们侥幸不死,烧毁了军粮我自然难逃罪责,可官府抓不到贼子,你觉得下面的捕快们会不会将你们抓去充数呢?顾凤鸣也许有些手段,可他也不过就是一届商人,能有多少本钱救你们出去?”
“何况他又真的愿意保你们么?”王星平口中不绝,心道就差一点。
咚的一声,又是一头磕在青灰的地面上,杨、许二人终于回过了味,“小人愿听东家吩咐。”
其余库子见了也都有样学样,只要磕两个头便有活命的机会哪里会有人犹豫。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两位,若不是你们提前报信,我们今天又如何能够预作防备?杨兄弟你说是不是?”
许和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一向行事沉稳的杨顺清眼中一亮,这是要拉自己入伙啊。
他连忙应承,“都是东主筹划妥当,才免了喒们一场大难。”
王星平闻言却叹了口气,“可惜你们喝多了酒,功劳都让丁叔他们得了。”
杨顺清闻言眼中一亮,捡起地上掉落的钢刀翻身上前,猝不及防之下已在张三的尸体要害处留砍出了几处刀伤,停手后还不忘对丁得水说笑,“分弟兄们些功劳还望莫怪。”
另外几个见已是如此局面,哪里还有机会拒绝,只有手上沾了血才能表明心迹,王星平给了梯子,再不去爬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墙外已经能够听到嘈杂的声音,见五人终于就范,本已准备要痛下杀手的王星平也终于放下了心。
看着天上时隐时现的一轮明月,心下感叹。
大局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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