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秃了,水却还在。
一条清粼粼的小河,好似一条银色纱带蜿蜒在光秃山前,从一片巍峨的宫宇之间穿梭而过。
自从踏入渭乡,这是陶景见到的唯一一条河流。
光是这条河,就足以体现出这片宫殿的高贵威严,更遑论那宫殿之富丽堂皇,在这荒芜山野之间,犹如天上神宫。
神宫从半山绵延覆盖至山前数里,殿宇错落,楼阁高耸,屋檐飞瓦在月色下泛着琉璃光华,白玉台阶纵横起伏,回廊长桥曲折流转,宫门如屏,幽深如林。
而那穿过神宫的清粼小河,在幽深的殿宇间弯曲回旋,滋润出一座座花草繁茂的园林,一方方水波荡漾的亭台水榭。
一座壮丽而又令人望而生畏的圣宫!
此刻,圣宫正门,光明如昼。
一个个容貌娇艳的圣安道徒,身穿红艳法袍,满身珠光宝气,盛装而立。
浓郁香气缭绕交织,化不开的粘稠,好似涌动不定的粉云。
远处,火光之后,簇拥着被无数仆从百姓,被这庄重氛围吓得手心冒汗,紧张到发抖。
呼,一团红粉云雾掠过夜空,倏地坠下。
粉雾如莲花般绽开,一人大步走出。
雪青衣袍,腰悬赤剑,木簪挽黑发,手持引魂香,面容俊朗无暇,身姿挺拔傲然,摇曳火光好似被无形力量牵引,汇聚在其身上,将其映衬的如神如仙。
这时,绽放的莲花粉雾散落为四个娇艳少年,默默站到那人身后,如众星拱月。
“拜见教主!”
一声高呼,盛装肃然的一众红艳身影轰隆隆拜倒。
“拜见教主!”
四面八方的仆从黑压压倾倒,雷鸣般的呼声如潮水般涌来。
震天的高呼声惊动了依附在圣安宫附近的百姓,只见远处的夜色中,一点点亮光接连闪烁。
陶景瞥见了远处的动静,摇摇头,挥手做驱散状,高声道:
“大晚上折腾什么,乡亲们不用睡觉啊,都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拜倒的红艳身影们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的望向前方的一人。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身材修长,仪表堂堂,更难得是没有那种娇艳姿态,而是浑身透着儒雅气。
青年对身后的一众目光置若罔闻,缓缓抬头,直视陶景。
护法陈玉成凑到陶景身旁,低声介绍道:“这是我圣安道大祭酒,魏教主不理俗事,往日都是由他管理圣道内外事......大祭酒曾是永江县功曹。”
永江县,位于江阳县以西偏北,与渭乡西北角接壤,境内多山,而穿过永江县便能进入蜀郡。
那大祭酒与陶景对视片刻,快步上前,躬身再拜:
“我等已将即位大典准备妥当,就待教主入主圣安殿,然后传诏四方神官、百将、三十六井村前来觐见......”
“大祭酒是吧?”陶景抬手打断。
大祭酒顿了下,恭敬道:“属下薛平,教主洪福。”
陶景问道:“圣安道可有香火,你可懂斋醮戒仪?”
大祭酒薛平有些糊涂,不着痕迹的瞥了眼陶景身后的四护法,特别是陈玉成,却不想那几个护法全都把目光移开,不予回应。
薛平暗自皱了皱眉,只好老实的回道:“回教主话,我圣安道接受渭乡供奉,自是有香火,属下负责教内杂务,也会些引香布道,斋醮祭祀之事。”
“那太好了!”
陶景高兴笑道,当即将那根燃烧过半的引魂香递过去:
“这神香内接引着你们魏教主的阴魂,你且拿去先用香火温养,以防魂飞魄散,再尽快给他立座香火祠,将其供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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