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卢植!”
看着永安宫的侍卫,居然都听从卢植的命令,阻拦自己鸩杀弘农王,董璜怒不可遏:“竟已偷偷将侍卫全都换了,汝究竟意欲何为!”
“贼徒休要猖狂,今日老夫便是身死,亦不会让汝伤弘农王半分!”卢植身材高大,声若洪钟。此时擎戈怒喝,自有一番威势。
最主要的是,此时永安宫侍卫都是他的私兵。他向来治家如治军,麾下私兵部曲也皆乃百战老卒。
面对董璜带来的五百西凉铁骑,他们聚精会神地抓紧手中的长矛与大戟,矛尖斜挑,戟头高立——敌人的骑兵一旦冲过来,会首先被长矛刺中。
然后,他们会用戟头再狠狠地啄下去,用锋利的刃凿破骑手或马的脑壳。
“母妃......”
阵中刘辩紧紧拉着何太妃衣袖,面色惊恐:“孩儿不想死。孩儿尚未弱冠,还未享受大好年华,孩儿不想死啊。”
何太妃也心中惧怕至极,但在儿子面前还是强撑着勇气,呵斥道:“拿出皇家的威仪来!......卢公与这些忠义将士都无惧生死,汝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然后,眼神不由焦急地眺望门外远方,坚定开口道:“哀家相信,吕中郎将一定会来救我等的!”
卢植闻言,不由看了一眼何太妃与唐姬,见两人虽也惧怕却凛然以对。再看弘农王抽泣不止的模样,一时心中感慨万千。
谁知这番话出口,反而惹恼了董璜。
见卢植麾下阵列严整,不由一挥手道:“散开,弓弩手上前!......哼,上次那并州子坏某好事,这次绝不会!”
“今日某要定了弘农王的小命,某说的,谁来了也没用!”
话音落下,散开的西凉铁骑已取下背后长弓,搭箭瞄准。只需董璜一声令下,没有橹盾防守的卢植众人,立时会被射成刺猬!
就在这关键时刻,他忽然听到一阵不同于嘈乱马蹄的声响,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同时,何太妃的明眸也一下亮了起来,惊喜欢呼道:“吕,吕中郎将来了,哀家便知,他一定会来的!”
董璜随即回头,果然看到又是那个吕布,一人一骑正驰骤而来。方天画戟凛然生威,一袭锦袍飘舞,犹如阳光下的剪影......
不知为何,或许是已有过相同经历,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气急败坏,而是很平静地问了一句:“叔父也来了?”
“嗯。”吕布点头,道:“在后面。”
“这次又是要放过他们?”
“......”
吕布奇怪地看着董璜,感觉这孩子......咋说呢,一下成熟了,被社会毒打得沉稳聪明了许多。
出于干哥哥的情义,他随即提醒了一句:“少时义父揍你的时候,记住捂住头.....这次见你如此乖巧,我会说些好话的。”
董璜含泪点头:我可真谢谢你了啊!......
什么‘今日杀定了弘农王,谁来了也没用’——原来这等太过绝对装逼的话,是不能说的。
果然,随即便看到怒气冲冲地董卓,骑着一匹纯黑的大宛马飞奔而来。
人还未到跟前,叫骂声已传来:“逆子,汝又这般胡作非为,诈冒老夫命令胡来,是想气死老夫么!”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董璜顿悟般挥了挥手,让士卒们放下弓弩。而那一脸的大彻大悟,只写出了一个感慨: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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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流程,众人都很熟悉:董璜提前捂好了头,董卓马未停就抽出了鞭子,西凉铁骑很识趣地看起了天。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卢植冷眼旁观,甚至还有些鄙夷:呸!.......非得这个时候才来,早点来会死么?
他在吐槽吕布。
董卓却不知道,还以为在腹诽自己,当即勃然变色道:“郎中令,吾儿与弘农王早有对策,汝为何不早些呈报!”
“如此玩忽职守,罚汝俸禄半年,以观后效!”
卢植当即不敢置信地看向吕布,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什么你与弘农王早有对策,老夫怎不知道!
吕布则一摊手,表情很无辜: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卢植又不经意,看到何太妃望向吕布的眼神,心中大惊:他是过来人,女子那等柔情似水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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