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城最大的监狱由军用科技全资控股,是军用科技的下属部门。在军科员工的认知中,监狱是个再鸡肋不过的清水衙门,因为能打的雇佣兵和善于犯罪的老手们绝不会被抓到监狱里。
这就导致了被抓到的囚犯基本上是被NCPD或者公司快速反应部队打烂的人,这种人连清道夫都不会多看一眼,拆解他们对于清道夫来说简直是浪费时间。
而能被关进监狱里的公司员工一般都是公司叛徒,这种人被抓到可谓必死无疑,榨不出什么油水的。
不过今天入住的囚犯明显打破了这个定律,狱警们甚至都不敢去那个牢房多看哪怕一眼——这个新囚犯就是新闻上报的加里特·蒙登,一个被暴恐机动队制服的赛博精神病。
“您不考虑一下我们夜之城心理健康中心吗?”推销员站在张汶的面前道:“您知道的,我们对于赛博精神病的治疗有很大的把握,而且价格也很便宜——”
“不需要。”张汶完全没给这家伙好脸色:“我们暴恐机动队对于赛博精神病有自己的治疗项目,你可以走了。”
推销员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当她看见张汶那认真的眼神后,吓得连表面功夫都没做就直接跑掉了。张汶这种高级生命体所带来的压迫感远远是义体所不能比的。
“电子病毒发布在网上差不多有一个月了,结果我到现在愣是没看见一个公开宣称自己是【个别的十一人】的。”
张汶向监狱深处走去,用着系统通讯对素子道:“而且荒坂赖宣竟然杀了自己的战友,高调宣布自己回归了荒坂公司的怀抱——我现在可以明确这家伙感染了电子病毒,可他做的事确实有点骇人听闻了。”
“不会是为了Relic芯片吧?”张汶咂舌道:“难道他要靠昔日战友的人头取信荒坂三郎偷走Relic带到夜之城来?!”
“逻辑上说的通。”素子点头道:“军统这边对荒坂三郎绝密项目的情报渗透下了大力气,可现在除了确定Relic属于失落科技外,在其他方面没有任何建树,我的上司都要疯了。”
“荒坂的股票涨了多少?”
“荒坂赖宣的新闻一出,荒坂集团的股票在当天直接涨了10%,而且这一个月来根本就没跌过。”素子道:“如果赖宣真想把Relic透给军用科技,荒坂集团的股票估计会直接跌到崩盘。”
“这家伙还真狠呐。”张汶佩服荒坂赖宣的决心,可他并不是很认同赖宣的所作所为。即便扳倒了荒坂,整个亚洲还有康陶在虎视眈眈,而且军用科技绝对不会放过进军亚洲的机会,到时候绝对会爆发出更加惨烈的战争。
“素子,麻烦你看着点赖宣,等他来的时候我和他谈一谈。”张汶道:“对于革命者来讲,没有确切的纲领和目标是不行的。”
“你有计划了?”
“现在有了一丝想法。”张汶道:“还是先看看还有没有相应号召的人民群众吧。”
“加里特·蒙登是病毒的感染者。”素子道:“弗里蒙特找我,我先下了。”
张汶站在牢房前,伸手打开了房门,看着坐在里面一言不发的加里特。
“我是暴恐机动队队长多蒙·卡修,那天抓你的人就是我。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牢房内所有的监控摄像头正在播放与之不同的画面,整座监狱的网络早就被素子控制了——她自己写了一个类似于傀儡师那样的高级人工智能,它的作用就是为张汶的行动大开方便之门。
“你知道我不是赛博精神病,我们没什么可谈的。”加里特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果是【个别的十一人】呢?”张汶问道:“现在可以谈一谈吗?”
“你怎么知道它的?!”加里特瞪大双眼:“你搜查了我的记忆?”
“如果我真这样干,你现在应该在军用科技的试验台上,而不是这鸟不拉屎的监狱里。”张汶指了指牢房里的摄像头:“这东西已经被我们黑掉了,我们的谈话绝对不会被任何人窃听。”
加里特沉默不语,对方所展现出的黑客手段简直令他闻所未闻,或许只有传奇黑客巴特莫斯能办到吧——可他已经死了。
“【个别的十一人】是一种用于革命的筛选器,你是其中一位符合条件的人。”张汶道:“我只是想看看被发动的人民群众到底是什么样子。”
加里特叹了一口气。他有心想质问张汶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局势已经不能再坏了,反正自己已经为德里娜报了仇,这样即便死去后见到女儿,自己也有交代。
“你问吧。”加里特闭上双眼:“我会回答的。”
“你为什么要屠杀创伤小组?”张汶问道:“我注意到纳尔逊的公寓门前有一位已经死了的女孩,她的尸体上面有明显的泪痕。她是你女儿吗?”
“对。”加里特已经从丧女之痛走出:“屠杀公司员工不需要什么理由,公司狗们都是些该死之辈。”
“这样啊。”张汶点了点头:“那么在你眼里,革命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当然是推翻公司。”加里特一脸惊异的看着张汶,就好像他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难道不是吗?”
张汶叹了口气。所有人都只想着推翻公司,可就连公司倒塌之后的事情就连赖宣都没有考虑过。“我所期待的革命至少不是现在这样。”他懊恼的想。
牢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少顷,张汶再一次开口道:“你的出狱手续我会给你办,你会成为暴恐机动队的队员。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是这电子病毒的开发者之一。准备好加入革命吗?”
“暴恐机动队不也是NCPD的员工吗?”加里特不怎么能理解张汶所说的话:“如果以我的自由为要挟让我成为公司员工的话,那就死了这条心吧。”
“恰恰相反。想要真正的推翻公司,就必须在内部下手。”张汶道:“如果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牢门再次关闭了,加里特看着自己网络接入仓中的“您的网络已联通”陷入了沉思。这个男人神秘无比,该不该相信他呢?
“推翻公司的革命吗……”加里特沉思着再一次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能说我别无选择啊。”
加里特明白,没有哪个人或组织会这样消遣他,这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机会只留给每个有准备的人。
而现在,它正款款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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