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白多黑少,凶恶地盯向李敏卿,李敏卿只觉得精神一振,吓得要往后缩,司机却冷笑着,猛地抓住了她伸在圆孔里的手指,向上一扳,只听到骨咯断裂的声音,“啊!”
李敏卿痛彻心肺地惨叫着,颤抖着将指头收了回来,中指已经折断,骨头尖利地刺破皮肤,畸形地向手背贴近,看起来触目惊心。
李敏卿的泪水哗哗地流下来,却几乎哭不出声音,这疼痛使她快要窒息了!绝望铺天盖地地卷来,她终于吼了出来,“啊”大概声音过于凄惨,惊天动地,司机蓦地踩在刹车,李敏卿以为逃跑的机会来了,在司机打开车门的刹那间,立刻忍痛往外跑去。
这里有些乱石,李敏卿穿着高根鞋,跌跌撞撞跑不快,连连摔跤,司机几步赶上,抓住她的头发,在她的背上狠狠地打了几拳,李敏卿觉得要吐血了。她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司机又往她的肚子上踢了几脚,然后连拉带拽地把她弄上车,车子继续行驶。
这司机软硬不吃。给钱都不要。李敏卿纵横商场几年,知道这次恐怕是死定了。看到自己的包包还在,忙抖索着把电话拿出来,尽量不让司机发觉,想拨110救命。但是也许真的是天要亡她,她还没有拨出号码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司机听到电话声,似乎也在怪自己的大意,再次踩了刹车,李敏卿没有时间犹豫了,也不管对方是谁就接了电话,“救命!救命啊!我不知道在哪里,路上好多石头,快要救我……”
只说到这里而已,司机握住了电话,抢了过去,对着耳边听了听,听到电话里的声音问:“李小姐!李小姐!”司机恶狠狠地盯了李敏卿一眼,把电话踩在脚下揉了揉,电话倾刻间变成了碎片。
司机关上车门,车子继续启动。
车子似乎行驶了一夜,其实是绕了几个大圈子,离市区并没有多远,进入了一片树林里。那里有几间简陋的屋子和一排排蜂箱。不过这些蜂箱已经报废了,不知道是哪一年什么人运到这里,之后扔下蜂箱离开了,虽然没有人打理,但这个树林里还是有许多蜜蜂,只不过时值秋日,也有许多蜜峰掉在地上,临近死亡。
李敏卿看到地上将死的蜜蜂,就犹如看到自己的命运。
她被带到养蜂人的房子里,那在早有个人等着。见到这个人,李敏卿愣住了。那人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将口中的烟喷到她的脸上,“就是你,居然肯花钱去帮那个杀人犯,我知道你有很多钱,不过呢,命却只有一条……你知道不知道,你帮他就是跟我做对……”
那人似乎轻笑了声,“好,我走了。”
三人在屋内并不出去,齐声说:“送冷少!”
……第二日。
得雅和管天生在和李敏卿约好的桃园酒店大厅里等待着,眼见着人来人往,时间早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还是不见李敏卿的身影。管天生去查了李敏卿的入驻时间,台务人员告诉他,虽然李敏卿定了房间,但是她昨晚确实没来回酒店来。
得雅忐忑不安地紧握着双手,一遍遍地拨着李敏卿的电话号码。
电话一直都是盲音。正在这时候,张扬打来了电话,“得雅,昨晚你告诉我,有个叫李敏卿的给你打了求救电话,经过我们的调查,已经知道她的位置,现在正在赶去!”得雅忙问:“在哪里?”张扬说:“在南郊一处树林里!”
得雅拉起管天生,“我们快走!”
得雅得管天生赶到的时候,树林周围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两人被拦在警戒线以外。张扬正在那间简陋的房子里观察着现场,同时有法医官赶到。房间内,李敏卿已经死亡,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死不瞑目。一丝不挂,可清楚地看到身上多处伤痕,房间的墙壁上布满丝丝缕缕的血迹。
张扬喃喃自语,“狠,真狠。”
在将尸体抬出来后,张扬跟着出了房间,看到得雅和管天生就警戒线外,得雅大喊着:“姐夫!姐夫!”
张扬走到两人面前,让同事把得雅和管天生放过来,“她很可能就是李敏卿,为了进一步的确定,得雅,你就在这里认尸吧!”
得雅点点头,“好。我明白。”
张扬带着两人到了尸体前,将白布单掀开,得雅只看了一眼,立刻捂着嘴巴,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是她没错,是李敏卿小姐,她,她怎么会被……”
管天生越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就在他们决定要见李敏卿的时候,李敏卿居然被害,这也太巧合了吧?管天生觉得巨大的压力向自己迫来。下午时,将得雅交给了张扬,有她姐夫跟她在一起,应该是安全的。
管天生好笑地将她搂得更紧一点,“只是很好而已吗?”
朵小脸说:“你坏”
管天生笑了笑,语气忽然变得认真,“小玉,对不起,以前我那那样地取笑你是真空妹。我觉得女人都很贱,不能对她们好,你越好她们越不领情。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想法似乎有点点改变,并不是因为我觉得女人可爱了,而是觉得她们毕竟是弱者,在体能及面对危险时的应变能力,一般都不如男人,因为她们的胆子很小。是你改变了我的想法,小玉,谢谢你。”
朵小玉本来话很少的,今天却很有主见地说了句:“管大哥,你说的这个女人并不是我。管大哥,难道你已经有了心仪的女人?”
管天生愣了愣,得雅的样子忽然浮现在他的面前,她的执着,她受风寒和惊吓而住院的情景,一一地在他的眼前展开。朵小玉看到他的眼神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奇怪的是她并不吃醋,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她说:“我最喜欢有情有义的男孩子。我知道,我和你之间只是肉体的结合和欢愉,但你真正心仪的女人,应该是从内到外都吸引着你的。”
管天生第一次觉得这个真空妹,不但是卸了浓妆之后的另外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很不简单的女人。只是她貌似的打扮和那些人前的浓妆,掩盖掉了真正的她。
他由衷地说:“不,至少这一刻,我真的欣赏你,并且很爱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朵小玉说:“我明白。”她柔情似水地爬在管天生的怀里,就像一只柔弱听话的猫咪,管天生的内心深处慢慢滋长出的怜惜,居然使他尘封的情感大门,不知不觉地开了一条细缝。
自从爱情失败后,他就再也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过这种怜惜,难道是,动了真情?想到这里,他慢慢地推开朵小玉,去浴室冲了凉,穿上了衣服就准备离开。
朵小玉也感觉到他忽然而生出的抗拒和疏离,并不勉强,也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等到管天生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出发的时候,朵小玉也已经将自己打扮好了。
管天生在出门的时候,偶而地回头看了眼朵小玉,朵小玉也正在看着他,那张被彩妆布满的脸,让管天生觉得朵小玉像戴着只诡异的面具。这只面具冷冷冰冰,毫无感情,却掩藏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寂寞和情感。管天生觉得这是一种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怪异感觉,飘飘渺渺,捉摸不透……
得雅的眼睛哭得红肿。她不想让姐姐跟着自己一起伤心难过,在张扬上班离开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管天生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吸烟,身旁有一堆烟头,看起来已经来了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管天生,得雅的眼睛再次湿润起来,好像可以依着管天生的肩膀痛哭和倾诉。但这只是刹那间的感觉,一闪,那湿润就不见了,得雅有点愧疚地说:“你等了很久吗?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管天生笑着摇头,他今天特别不想说话。
两人进了房间,管天生再次说:“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住在这里,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从李敏卿的事情上看……”
得雅说“我姐夫说了,李敏卿很可能是下飞机后遇到了劫财劫色的劫匪,她的遭遇未必和牛歌图的案子有关。所以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成为惊弓之鸟。我不想离开这里,我要等凶手来。”
管天生忽然觉得有些愤怒,“你知道我为什么束手束脚,到现在也查不出头绪吗?都是因为你。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你以为你在这里等凶手出现就很伟大吗?你到底想告诉别人什么?告诉别人你对那个你一直暗恋着的男人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吗?
对!没错!我是拿了李敏卿一半的服务费,但是她现在死了,就算只给一半,我也有必要为她查出真相。如果你还要呆在这里的话,请恕我不奉陪了!我没功夫跟你一起在这里守株待兔!如果你真的想死,建议你偷了你姐夫的配枪,冲着这里”
他做了个枪的手势,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砰地一声,你就很干脆利落地去见阎王了,也免得落到那些坏蛋的手里,把你折磨至死!”
他一口气了这么多,也不等得雅再说什么,就摔门而去。要生要死她自己选择吧!他管天生没空保护这个傻女人,他还要利用这些时间去查清楚更多的真相,实在没有必要跟她一起耗。
得雅本来就因为李敏卿的事情而伤心难过,这时候被管天生骂了一顿,她更加地伤心了,爬在床上痛哭起来。就在这时候。大约十几分钟后,她接到了姐姐得美的电话,“得雅,没事吧?”
得雅说:“没事。”
得美说:“你在哭?你一个人在房里吗?那个叫做管天生的侦探呢?有没有在你身边保护你?”
得雅生气地说:“谁要他保护?姐姐,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需要保护呢?”
得美说:“你现在伸手查牛歌图杀人案,何美青被杀案,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姐姐怎么能不担心呢?这样吧,等我将孩子哄睡了交给钟点工,马上过去陪你。”
得雅说:“姐姐,你也说很危险了,你别来了,我行的。”
得美说:“不行,你也亲眼看到李敏卿的尸体了,是你自己说得死得很惨吗?我去陪你,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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