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倩说:“好啊!我很喜欢吃馄饨!”
其实管天生最讨厌吃的食物就是馄饨,他自诩脑袋机敏,天下无敌。而馄饨却音同混沌,隐隐觉得如果吃多了脑袋就会不灵光。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潜意识里就会抗拒馄饨。这就跟有些人觉得自己的眼睛特别美,而且意识到如果眼睛近视的话,美丽度就会大打折扣,于是潜意识地抗拒能够伤害眼睛的东西,比如电视,比如葱姜蒜之类的。
还有些人,特别爱惜自己的手,结果就不允许自己的手受一点点损伤,甚至连洗衣服也觉得浪费自己的手是一个道理。管天生特别爱惜自己的大脑,因此就不吃馄饨。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还没有听谁说吃馄饨把大脑吃得不聪明了。他主要是打听到牛小倩喜欢吃馄饨,所以刻意投其所好。
果然,当馄饨端上来以后,牛小倩吃得很开心。管天生却只是做做样子。他一直找机会说话,却总是被牛小倩打断,“你是怎么和得雅认识的?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吗?她是不是什么都告诉你?”诸如此类的问题问个不停,并且很认真地等待答案,管天生有点点头疼,觉得有角色倒置的感觉。每个问题都是含糊过关,到最后,牛小倩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和得雅上过床吗?哈哈,其实她很骚的!”
管天生被牛小倩的淫笑和语气气得肚子痛,他蓦地站了起来,“你,你太过份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牛小倩却又低头吃东西,不理他了。
管天生的眼珠一转,蓦地想到牛小倩是个何等聪明的女孩子,她问这些问题必有深意,或者是故意激怒他的。他长吸了口气,“牛小姐,如果你肯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回答这个关于我有没有跟得雅小姐上过床的问题好吗?”
牛小倩说:“好啊,很公平!”
管天生说:“沈潮在哪里?”
牛小倩听到这个名字,手中刚刚盛了颗馄饨的勺子蓦地连馄饨带小勺都掉到了汤碗里,呆了两秒,这才有些愤怒地说:“对不起,我不认识沈潮这个人。我怎么能知道他在哪里呢?”说完,她放下碗,“我吃好了,我很感谢你请我吃饭,这顿饭的钱有机会我会还给你。”
管天生点点头,无论如何,牛小倩也算回答了他的问题,做为男人,他也不能食言,跟着牛小倩出了门,“得雅多骚呢,我还不知道,因为我没有跟她上过床。”牛小倩露出轻蔑一笑,“我想也没有!对了,你不用送我回家了!我想有人来接我了!”说着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就对管天生说了声拜拜,转身进入了旁边的糕点铺,指点着要买几方糕点。管天生知道她钱包丢了,倒要看看谁为她付钱,就站在不远处。
过了片刻,只见张扬的车停在了店门口,牛小倩看到张扬,明显地高兴了下,两人说说笑笑,指指点点,买了些食物,用塑料袋装着就走了出来。牛小倩发现管天生还没有离开,就对张扬说了句什么,张扬抬头向管天生看来,管天生抬手跟他远远地打了个招呼,张扬的神色立刻变得很尴尬。却没有扔下牛小倩,在牛小倩的催促下,驱车离开。
管天生知道,这次再从牛小倩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张扬肯定给她敲警钟。拨通了管天生的电话,管天生耳里塞了耳机接了,管天生说:“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拿你当朋友还是当敌人,不管你怎么阻止也好,现在我查到牛小倩跟沈潮的事有关,张扬,你接招吧!”说完就挂了电话,张扬想说的话又全部都被迫咽到了肚子里。牛小倩疑惑地说:“谁的电话?张扬你脸色不好?”
张扬猛地踩在刹车。车子停在非常僻静的路上,两旁的树林里黑凄凄的。
牛小倩觉得事情不太对,忙问:“干吗停这儿啊?”
张扬很严肃,他知道牛小倩牵扯在牛歌图的案子里,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还牵扯在沈潮的事情中。将烟点上,要吸,却又不想吸,蓦地打开车门,将烟扔在脚下狠狠地踩灭。牛小倩见他心烦意乱,也不敢多问,就在旁边看着,等待着张扬的发作。果然,好一会儿后张扬才开口问:“管天生找你什么事?”
牛小倩说:“你说刚才那个人,他叫管天生?”
张扬说:“他是市里最出名最有能力的侦探。他都问了你什么?”
牛小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他是侦探……”
张扬说:“你倒是说啊,他都问了你什么?”
牛小倩摇头,“没有啊,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我的钱包被贼抢了,他正好看到,要请我吃饭,还说要送我回家。不过后来我看到你在对面,才打了电话给你甩开他。怎么啦?张扬,我又没犯什么事儿,你干吗这么紧张?”
张扬的神情有点冷,“有没有犯事儿你自己知道。”
牛小倩不言语了。
张扬说:“小倩,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们分手吧!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牛小倩难以置信地盯着张扬,眼睛里慢慢地涌出泪花,“张扬,这种话不能随便出口知道吗?这是第几次了你知道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没有杀人放火,你怎么动不动就要抛弃我?”
张扬说:“你敢发誓你没有杀人放火吗?你敢吗你敢吗?你敢的话现在就发誓!”
牛小倩绝望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就是害怕,你就是害怕我连累你!好,好,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见到你这个卑鄙无耻胆小怕事的臭男人!”
她话刚说完,张扬的车已经嗖地从身边开过,空荡荡的路上,只留下她,六神无主地站在黑暗中。
……牛小倩紧缩着肩膀,她并不是怕黑的人,而且她对男人早就失去了信心。但她还是很怕,怕一些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她蹲在路上,抱着脑袋尖声地哭叫起来。
第二日,管天生意外地接到了牛小倩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累,很无力。“喂,想知道沈潮的事情是吗?那就快点来见我,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全部。”
管天生说:“好,你在哪里?”
牛小倩说:“在蝶妆。”
管天生开着车迅速地到达了蝶妆,门上挂着牌子,“东主有事,停业一日”。
管天生不由地微笑,今天肯定能得到些想得到的消息,这么郑重其事的,不可能无聊得想敷衍他。牛小倩已经从窗户里看到他来,打开门,再把门关住,两人到了后院,那个并不太大的院落,被阳光洒满。墙边的花盆里居然都是,金灿灿地开着。这确实是个谈话的好空间。牛小倩提出小壶和炉子烹茶,同时还拿了些蜂蜜出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人有个毛病,在谈话的时候就必须有谈话的气氛,而且还要手也动,否则的话就不知道该谈些什么。”
管天生说:“我运气好,可以尝到牛小姐亲自烹的茶。”
牛小倩很耐心而且细心地烹茶,期间没有说什么话,管天生也很耐心而且细心地等待,颇有兴趣地欣赏牛小倩烹茶的过程。大约十几分钟后,牛小倩的茶烹好了,却只给管天生倒了一杯。
而她自己将开水凉温了些,才冲了杯蜂蜜来喝。发现管天生有点好奇地看,牛小倩说:“是我哥哥教我的,他说蜂蜜是天然饮品,不能用太汤的水冲,因为经过烫水的蜂蜜,精华全部都变成空气流逝了,所以要用温水冲。我有时候喜欢喝蜂蜜,我哥哥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甜甜的蜂蜜,心情就会好了起来。”
管天生哦了声。想问问她哥哥是谁,又想,她频频提起她哥哥,那么她哥哥跟自己所要查的事情肯定没有关联,否则就算是避嫌,也不会这样地提起来。
果然,牛小倩说:“我其实有点想念他。不过,我要说的事情跟他却无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来谈这件事吗?因为我觉得有个人很怕你,如果我不向你讲清楚的话,那个人甚至有可能会杀了我,所以我必须对你讲清楚。”
管天生明白了,“是张扬?”
牛小倩没有回答。直接进入了正题,“你猜的不错,我认识沈潮,而且和他好过一段时间。沈潮这个人,很花心,就像一只正在掰玉手的猴子,永远都是前面的风景好,得到手的永远都是次的。
他是个,很迷人,但是又很迷人同时又很讨厌的人。你想,一个花心大萝卜,就算有多么迷人,到最后也难免引起女人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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