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波波已经从一条秘密通道出了这座演唱会馆,正准备上车,管天生紧跑几步敲响窗户玻璃,“波波,有个人让我带话给你,她就是牛小倩,她说她想见你!”
波波显得更加生气了,望着管天生的眼睛里有丝一掠而过的阴冷,“开车!”司机启动了车子,管天生呵呵地笑着站在原地。今天的事情真是有意思。他有预感,所有的真相,就要水落石出了。
管天生回到蔡志浩的心理理疗室。张扬和得雅果然都在那里。管天生说的对,蔡志浩能够使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在短期内忽然恢复记忆,他的本事不小。所以张扬虽然和管天生斗气,还是将得雅送到了他这里。这时候,蔡志浩正在跟得雅说话,张扬静静地坐在旁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管天生也坐在他的旁边,只见蔡志浩很温和地对得雅说:“得雅小姐,你确定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或者,你觉得心情很郁闷,有倾诉的欲望,而我,就是那个最最善解人意的听众……”
得雅的眼里是满满的悲伤,神情木然地沉默着。管天生忽然想起最初认识得雅的时候,那时候她满腔义愤地要为牛歌图找个公道,两人一起追查有关牛歌图的案子。
在酒店里,一脚把他从床上踢到地上晕了过去,而她却一溜烟地跑了。那时候的她,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深沉的悲伤。记得自己曾说过,失去记忆其实是件幸福的事。看起来一点都没有错。如果得雅没有恢复记忆,现在只是个单纯的,为了暗恋的人而去寻找真相的女孩,但是现在,她曾经也许就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情伤,再次地伤害了她。
她的沉默,让蔡志浩也无可奈何,对着张扬和管天生摇了摇头。
管天生忽然冷笑两声,嘲讽地对得雅说:“唉,现在这个世道真的是变了!男人呢,就成性”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盯着张扬,“女人呢!就水性杨花!”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又盯到了得雅身上,“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拿了钱来找我帮忙,要说为暗恋着的那个男人找个公道,是暗恋哦!对方还是个盖棺定论的杀人犯,天呐,感动得我稀里哗啦,我还以为我终于遇到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可是结果,真是令人失望啊……”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得雅微抬了头,望着他。
而张扬和蔡志浩当然也发现了这点,虽然都不忍管天生再刺激她,但她有反应,他们也就静观其变。管天生继续说:“看什么看?难道我没有说错吗?牛歌图现在还在监狱里,可是你却已经又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根本就望了他含冤入狱的事情对不对?你这样的女人,怎么有资格却获得别的男人的爱?真是妄想啊!”
得雅愤怒了!
她站了起来,直视着管天生的目光,“你胡说!你胡说!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爱着的,就是,就是”她的脑袋似乎在刹那间糊涂起来,到底是谁呢?是牛歌图?还是波波?可是波波,他她捂着脑袋蹲下身体,头痛得很厉害。
现在和过往,交织成一片片眼花缭乱的奇异画面,她分不清谁是谁,谁又不谁,只是心里有个笑容在不停地出现着,那么纯,那么真,这是谁的笑,谁的笑?……得雅再次无力地晕倒。人类抵御伤害的最直接办法,就是选择不去面对。
张扬和管天生在天台上吸烟。管天生说:“我想你该去找你的红粉知已去谈谈了,今天,我看到她也在演唱会现场,而且就在第一排。她肯定知道很多关于波波和得雅之间的事情。”张扬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几个人进入大厅,才发现大厅的中墙壁上,挂着得雅加框黑白遗像,照片前还点着香摆着花和水果,真的是认为得雅已经死了。
得雅看着自己的照片,居然真的有种半死魂的感觉。或许自己真的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没有归托的游魂。得雅说:“安阿姨呢!”中年男人说:“噢,得雅小姐,她有事回家几天,我是她的老公,代替她看守这栋房子。
得雅小姐,你没死就太好了,我那死老婆子总是说得雅小姐为人很好,她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说是你已经死了,就给你立了牌位,每逢过节和月圆夜,她都会给你上香!你现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她是个老实人,说着居然有点眼睛红红的。管天生和张扬打量起这间房子,很大,装饰的很细致优雅,正是得雅梦里常常出现的那栋别墅。得雅说:“两年多了,我以为安阿姨早已经离开了,没想到还看着房子!”
中年人说:“当然要看了。波波为人很好,当年我家孩子没钱上学,是他存了一笔款在孩子的卡里,当作他念书的基础,足足有十万那么多。我妻子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得雅小姐也没拿她当外人看,所以虽然没有人来别墅,她还是每天在这里做事,打理。
不过因为水电费等都没有续交,所以这里即没有水也没有电,好在那方池塘为养鱼打了个小井,每天就从那里提水。唉,得雅小姐,自从传出你的死讯,波波先生就从来也没有回来过这里,不过他是大明星吗!我妻子虽然觉得他做得不对,但他以前帮过我们吗,而且十万元,我们这辈子也还不清,干脆就一直在这里做工啦!”
他唠唠叨叨地说了良久,得雅三人已经基本知道怎么回事了。
自得雅出事后,波波就没有来过这柜别墅,看来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别人不知道,甚至连得雅也不知道的误会,使两人的关系僵化。只是这个误会或者说导致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事情,得雅还没有记起来。
她所记起来的,还都只是部分比较美好的回忆。得雅看着那旋转形的楼梯,回忆里,他就是从这个楼梯走下来,慢慢地露出一张英俊的脸。管天生和张扬随着得雅一起上了二楼,得雅很准确地进入了二楼右侧的某个房间,那是个卧室,卧室还连着一间很大的书房,墙壁上挂满了得雅和一个英俊青年在一起的挂象。
管天生仔细地盯着看了片刻,吃惊地说:“真的是波波那家伙,真奇唉!”
张扬也正看着照片,管天生说的不错,照片中穿着男装,风度翩翩,丰神如玉的英俊青年,不是波波还有谁?怎么也没有想到,波波穿上男装后,不但没有女人味,还分明就是个很有味道的型男。
这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一般的话,女生男相会过于英伟,男生女相会过于柔弱,而波波的身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而这两种气质又都是人类的上上气质。他是明星波波的时候,特有女人味。变成这大屋子里,得雅的情人后,又特有男人味。
管天生现在对自己的答案已经开始不自信了。难道波波对自己那么残忍,真的“自宫”而变性成为女人?但是变性手术这么大的事,好像媒体从来未有提过波波是个变性者。
得雅触景伤情,将桌上的照片拿起来,入神地看着。管天生则溜达到书房,发现宽大的书桌和整墙的书架,书架上更是摆满了书籍。桌上有电脑,笔墨纸砚,还有几本厚重的书及合起的日记。
这些东西虽然被擦得很干净,但因为长久没有人进行亲密接触,明显地感觉到冷清。而看书房的摆设及这么大的书桌,好像房主还是个很爱看书甚至是很喜欢写书的人。
管天生说:“看不出,波波居然还是能文能武。弄这么大个书桌在这里。”
中年人笑着说:“先生,你弄错了。这书房是得雅小姐的,我妻子说,得雅小姐是个作家,曾出版过书籍呢,她喜欢写点东西,喜欢看书,所以不能弄乱了她的东西。我妻子常进入擦拭的。没有灰尘。”
管天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确定你说的是得雅小姐?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中年人说:“当然确定。得雅小姐住在这里的时候,都是我妻子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不会弄错的。”
得雅显然也听到了这翻话,并且跟管天生的反应一样,“我是作家?我出版过书籍?这是我的书房?”自得雅清醒后,张扬和得美就告诉她,她曾经的职业是美妆师,不过她好像忘了自己的技艺,后来在地平线,反而喜欢上了摆弄头发,而且特别有灵气,甚至是无师自通。
结果就一直在地平线帮来照相的人摆弄头发、换衣服等杂事,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是个作家,能耍几下笔杆子。这件事显然连张扬都不知道,不由地对得美多看了几眼,得眼的脸蓦地红了起来,就好像一个没有学问的人,忽然有人称她为学者一样,难以承受,无地自容。
管天生和张扬对于得雅有可能是作家这件事都持保留态度,中年人见大家都一幅不相信的样子,迅速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你们看,这就是得雅小姐写的书!”
张扬狐疑地接过来,管天生也凑到跟前看,只见书封面非常雅致,纯净,素雅,上面写着唯美的书名,蓝乌鸦。居然是本现代都市灵异破案集,作者属名是“嬴春衣”。
管天生嘿了声,“大叔,这本书明明是人家嬴春衣写的,跟得雅有什么关系?大白天的,喝酒喝糊涂了!”
中年人脖子一梗,“我没糊涂,我没喝酒,这本书就是得雅小姐写的,至于作者属名,我妻子说了,那是笔名,是得雅小姐的另外一个名字。”
张扬和管天生真的愣住了,他言之凿凿,看来这件事不像假的。得雅把书抢了过去,红着脸说:“我看看,我怎不记得自己有写过这本书?”
但是当她翻开书页,看到了曾经从自己手底下流过的文字,和一个个故事中主人公的名字,一些回忆的碎片迅速地击重脑部,“唉呀,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熟悉?”
好啦,得雅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写写管天生和张扬的儿子管麟川的爱情故事:
“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嗯。我知道。”
“既然听懂我的话了,你就应该清楚要怎么做了。”
“嗯。清楚。”
“很好,那就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好。”
……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视线却有些模糊。
是梦?
不,不是梦。
这只是一段被埋藏的很久远的过去。
她以为已经忘记了,却未曾想,有些东西根本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融进了血液里,任谁也无法抹灭。
她笑了,重新闭上了眼睛。
有些累。那种疲倦感,并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源于心灵上的。
如同刚才那段附魂噬骨的过往,挥之不去。
可一切,还没有结束。
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踏进办室的时候,叶静觉得整间办公室的气氛都极为怪异。
分明是上班时间,大家却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每个人的脸上也都带着几分暧昧兴奋之,也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
叶静走到办公桌旁正准备与平时一样开始辛劳工作的一天。
忽然,邻桌有一道人影,“呼”的一声,坐着办公滑椅滑了过来。
带来了一阵轻风。
是同事兼好友李岚。
“叶静”李岚的脸上带着某种兴奋的笑容,“你知不知道,今天又有大新闻了?”
叶静淡淡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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