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干涩,让人听着像是有人用刀片刮着他的喉咙。
“住哪,无所谓。今天太晚了,想来管家已经睡下了,我就到假山的洞穴里将就一晚吧!但是如果王爷不愿意为属下安排住所,那也无所谓。属下可以一直住那。”她头也不回,脚步也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淡得像被风吹过来的一种缥缈的根本不存在的声音。
“好好好!”燕千寒怆然一笑,手颓然放了下来。
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消失在黑暗里。
安若凤钻进假山的洞里,随意找了一个石块坐下来了,当黑暗及寂静齐齐向她袭来之时,她终于抱着自己的双臂,将脸埋在膝盖之间,无法抑制地哭了起来。
温热的眼泪一颗颗打在她的膝盖之上,很快将她的裤子打湿了一大片,又瞬间变得冰冷浸人,就像她此时绝望孤独的心。
她却不知道此时的燕千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洞外,听着她努力压制的断断续续的绝望的呜咽之声,同样静静地绝望地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一个在洞里,一个在洞外,明明相隔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可是他知道,这一辈子是再也无法拥有她了。
他狠狠伤害了她的同时,也狠狠地伤害了他自己。
或许他真的做错了?!
该一直像从前一样对她的,呵护她的,不该用卑鄙的手段让她丢失了贞操而又不得不委曲求全地跟了他?
那才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痛罢?!
他静静地流泪,突然间就想明白了,其实他们之间,早就被他在对阳朔下了那道无耻的命令之后就完完全全地给毁了!
望着天边那高高悬挂的凄冷秋月,他失声轻笑了起来,继而再无留恋,转身走了。
而她听得外面有动静,也没有在乎,心想不过是猫啊鼠的从洞前窜过罢!
现在,没法讲究了!
以后说不定她就要与猫鼠做伴了!
她抬头冷冷地笑了,举起手臂将脸上的泪水狠狠地擦去,然后背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她要好好休息,明天继续练功,在这个世上,她已经无亲无故,只能依靠自己坚强地活下去。
燕千寒再让她伤心,她也不能在乎了!
她要将他们曾经有过的那短暂的温情远远地抛开,痛痛快快地彻底遗忘。
他,在她心里,已经等同冷啸天,再无一点点留恋了!
只是,尽管理智让她很清楚下一步该如何做,可是内心的悲伤却总是不肯停歇。
温热的泪水总是不停地从眼角的两边不断滑落。
一开始,她还会不断地抬手去擦拭。
可到最后,累得连手都不愿抬了。
索性不管,由着它流,心想再多的泪,总该有它流干的那一刻吧!
“主子,您在吗?”洞外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她急忙擦净了泪水,吸了吸鼻子,确定不会让人听出异样了,这才答道:“在。可是王爷有事要吩咐?”
“不是。是王爷吩咐小人来请您回房休息。王爷说,这里冷,您身子骨弱,还是回去好好休息罢。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的身子骨不弱,强壮得很,所以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今天晚上,我就睡这里。去回王爷,我谢谢他的好意。但那里实在不是我这种身份的人可以呆的!”她冷冷地说,摇头努力将突然又出现在她脑海中的燕千寒朝着她温文尔雅笑着的影子甩掉。
“主子,如果您不回去,小人可就跪在这里陪着你了!”管家轻声一叹,直接往地下一跪。
“随你。”她淡然一笑。
心里更加鄙视燕千寒,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只要一搞不掂她,就会用其它人的性命安全来威胁她。
可是她现在自身难保,并且已经濒临绝望崩溃的边缘,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更何况,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死心踏地跟着的人是他,跟她有何关系?!
同样的一尘不变的招数,他以为总能够借此操控她么?
他以为这就死死地把扼住了她的死穴了么?
不!他错了!
从现在开始,她要比从前更珍视自己,不再傻傻地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主子,请您回房休息罢!”突然接连响起一大片的休息,而在这些声音中,她听到了两个极为熟悉,常常在午夜梦回里梦见的声音。
大大地惊骇之下,她一动不能动,泪水却重新又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勉强压制的哽咽梗在心头,不上不下,让她感觉几欲憋不住气而晕厥!
好一会,她才慢慢地用手扶着石壁站了起来,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
月色下,一大群人黑压压地跪立在那里。
最醒目的,跪在管家身后的却是她以为早已远走高飞,早已过上了幸福平淡快乐生活的孤寒和叶景龙!
他们俩着了一样的黑色衣衫,跪立在那里,却高高地昂起了头,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她。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尽管她竭力保持着镇定,可是微颤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此时此刻慌张心痛的心情。
“属下其实根本一直就从未离开过主子您。”他们淡淡地朝着她笑,声音也很平静。
“一直?!”她震撼得身子直摇晃,寒意从脚底直窜心房。
“是的。从未曾。一直都在。属下们从向您宣誓尽忠的那一刻便决定,不论是生是死都要与主子您在一起!”他们面容平静,仿佛说的是一件多么渺小多么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是他又把你们抓回来了?”她悲怆地闭了闭眼,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慨和仇恨。
“不是。是属下自己又请求重回您身边。王爷将我们重新收纳,并为我们治好了伤。留在了王府,保您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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