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立即自动地往两边散开,空出了一条宽敞的路。
“主子!”叶景龙和孤寒走上前,不忍心就这样弃她而去。
“快走吧!千万不要再回头!我已经没有力气斗下去了。这是我和他的孽缘,就这样罢!你们若要我活得安心一点,莫要再傻傻地主动跑回来!”她两只手分别紧紧地握住他们俩的手,语气温柔却含着此生永不再见面的绝决。
“好。”他们满腹的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为一个简单的字。
“走!”她猛然松开他们的手,转过了身,不再看他们。
叶景龙暗叹一声,把风玄礼背在了肩膀之上。
“想办法让他回到他自己的皇宫再为他解开穴位吧!”她低声地叮嘱。
“是。主子保重!”叶景龙和孤寒应了,再无停留,疾步朝门外走去。
“你们也下去吧!”燕千寒挥了挥手,令暗卫速速隐去,当然给其中的一个头领悄悄地使了个眼色。
那头领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转身欲走。
“稍等!”她心细如发,没有忽略掉他们之间的交集,心一颤,想也不想地纵身上前,伸手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那人恭敬地一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躬身而立。
“还有什么事?”燕千寒皱眉。
“千寒,我要你答应我,堂堂正正地放他们走!沿途不要再设关卡。如果你做得到,我不但可以替你除你的心头之刺,更可以这一辈子都快快乐乐地做你的王妃!”
此时的她,像放下所有的包袱一样,笑靥如花地靠近他,不但亲热地称他的名讳,脸上,眼睛里也是一片从未对他有过的柔情。
燕千寒痴痴地盯着她,明明知道她的这笑,这份柔情都是假的,可是因着心中的对她那份渴望就是让他狠不下心来痛下决定,斩草除根。
“还记得我们曾经的恩爱吗?其实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我对你是有几分真心的。”见他总是不明确表态,她心急如焚。
刚才她明明看到了他在暗中使眼色,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更清楚他的为人,他不会是那种可以善罢甘休的人!
她担心,风玄礼等人连京城都出不了!
“哈哈哈!安若凤!你真的是太了解我了!只是,你想你说的这些话,本王可会真的相信?”燕千寒突然仰天哈哈大笑,笑声里含满了绝望和悲伤。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他服软,可是却是为了另一个男子!
“好!燕千寒!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我也确实不需要对你虚委以蛇了!我告诉你,几天之后,若是收不到他们给我的传信,那么你得到的将是我安若凤的尸体!你不就是向来觉得我很重视自己的生命么,所以才一直威胁我吗?可你难道不知道,当一个人觉得生无可恋的时候,生命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燕千寒!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就去做罢!去杀了他们罢!痛痛快快杀罢!”她也被他逼得快疯了,冲上前抓住他的袖袍毫无仪态地对着他绝望而悲愤地咆哮着。
“你疯了!”他冷冷地看着她下着评论。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她毫不否认,突然对着他的手臂用力地咬了下去。
他自然而然地运力于臂。
他的胳膊瞬间变得坚硬似铁,而她的牙齿生痛,但因为对他的恨,她不顾一切,只想让血腥充斥满口,只有那样,她这颗一直憋闷委屈的心才可以稍稍得到一点点发泄。
“唉!如果是这样,那就依你吧!”燕千寒突然松了力气,对着所有暗卫挥了挥手,“传令下去,所有的人都不准拦着他们。但必须得确保他们出金国界内,不得再在金国任何一个地方停留!”
“是!”所有的人齐声应是,领命匆匆而去。
她听了,泪水齐流,牙齿却仍然不肯放松,当他的血终于如愿以偿地流进她的嘴里时,她这才松了,张开手臂,突然崩溃地抱住了他的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叫:“燕千寒!我们之间这到底是什么孽缘?!我知道你对我百般忍让,知道你有多痛苦,可是我也痛苦啊!一起经历这么多,我始终无法爱得上你,我也很辛苦,也很痛苦,你知道吗?!为什么不能相爱却也不肯放手呢?!”
“痛苦也请忍着罢!安若凤,何必再去纠结,安下心来做我的王妃就好!”燕千寒木然地看着她,缓缓地举起手抬起她的脸,用袖子拭去她的泪水,然后将她推开,转身匆匆往远走。
“我会叫人重新来为你定妆!你要收拾好心情,莫要忘记你今天肩负的重任!”他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温柔而清晰,依然像他本人一样优雅从容,却字字像尖刃一刀刀地捅着她的心房。
她垂首半晌,当再度抬头,已经一脸的平静,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就这样吧!将过去那个争强好胜的安若凤埋藏!就这样在这个让人窒息的王府以另一种身份苟延残喘下去吧!
她和风玄礼的过去,和燕千寒的过去,无论是有情还是无情,都毁灭掉吧!
从今以后,情之一字,已经在她心里彻彻底底地毁灭罢!
“主子,王爷吩咐我们前来为您重新定妆!”有丫环走上前来,轻轻搀扶住她的胳膊。
她点点头,慢慢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重新净了脸,丫环上前欲动手为她画妆。
她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呃。可以吗?”
她点了点头,用了香脂薄薄地敷在了脸上,淡淡地扑了层粉,然后再淡扫峨眉,轻点朱唇,抹上胭脂。
很快,镜中出现了一个虽然眉宇间有些悲伤,可是却绝美的女子。
婚礼热热闹闹地举行了,燕千寒左手牵着她,右手牵着方凌萱叩拜了燕航沛,又夫妻对拜之后,分别被送入了洞房。
安若凤仍然被送到了原来住的厢房,当所有人都退去,她举手取下了红盖天,又将沉重的凤冠给下下了。
今天,是燕千寒与方凌萱的盛典,不是她的。
她有着艰巨的任务,不会有人将她当真的新娘,更不会有人期待着亲手拿着称秆挑去她的盖头,与她喝交杯酒。
寂寞的新婚之夜,寂寞的新娘。
她淡然一笑,走到梳妆台前,往铜镜里一照,仍然美艳如花,亲手画的妆容半点都没有花。
肚子很饿,早上吃过一碗燕窝之后,便再也没有吃过东西了。
看到桌上摆满的酒菜,她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拿起银筷慢慢地吃了起来。
这本该是新婚夫妇一起喝的酒,吃的菜,可是今晚注定只有她一个人吃。
虽然酒很苦很辣,菜吃进嘴里也味同嚼蜡,可是她必须得吃。
吃下去,便会储存力量。
吃下去,才能苟延残喘!
只是当举起酒杯,看到杯中那个绝美的人儿眼睛仍然红肿无神时,她的泪水又扑簌而下,落进了杯里。
不能再哭!不能再哭!
她放下酒杯,狠心地掐住大腿内侧的肉。
当刺心的痛一点点侵袭全身,她的感情才又重归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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