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起,新皇的举动就莫名其妙,先是下来一道诡异的圣旨,封了我一个诡异的官,现在又诡异的将我晾在了大太阳之下。
幸好现在是初春,阳光不若夏季那么毒辣,不过饶是如此,晒了一会,我也觉得身上微微的在冒汗。
我跟傻子一样站在揽月小居之外,从上午一直站到了晌午,那小居里都没有动静,倒是门前的侍卫都轮换了一番。我心里那个苦啊。
我这四品的侍卫连那站大门的无品侍卫都还不如。
太阳晒的我浑身无力,要是早知道如此,早上就多喝点水了。
现在我又热,又渴,这身上的飞鱼服,美则美矣,可惜却是冬制的,很厚,我现在恨不得解开领口的纽子,好好的扇一扇风。
要是逸轩小八他们在多好啊。
我都要被晒成咸鱼干了。
真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皇上会这么整我,这样给我一个下马威,不过话说回来,我从未立过威,又何来下马威之说。
我站在揽月小居的门前腿都直了,张公公带着几名小太监带着食盒走来,见我还在门前,张公公吃了一惊。
“呦,侯爷还在呢。怎么皇上还没召见吗?”张公公小声的问道。
我苦笑了一声,“可不是吗?烦劳公公进去帮忙看一下,皇上到底什么时候醒?”他若是到傍晚才醒,我怕我就要站成人干了。
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是真琢磨不明白,到今日我才真正的体验到了爹爹以前常说的天威难测这句话的含义。
他就不是一正常人。
“不应该啊。”张公公上下的打量了我一下,“照理这圣旨是皇上昨天半夜着急下的,就连侯爷身上这身飞鱼服都是皇上昨天命人特别为侯爷赶制的,这种恩宠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怎么今日会将侯爷一晒就晒了一上午了呢?您看这午膳咱家都带来了。”
他朝他的身后看了一眼,那一长串的太监宫女手里每人都捧着一只精美的檀木食盒。
我这才知道这身上的衣衫果然是为我定制的,只是我素未见过皇上,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身量?
见我的脸色有点不佳,张公公安慰道,“侯爷也莫要着急,咱家这就进去看看,若是皇上今日不想见侯爷了,咱家也会瞅个机会给侯爷向皇上提个话,也好让侯爷别总这么站着。”
我一听,忙不迭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公公了。”
“侯爷客套了。”张公公一笑,这才扭了一下腰,掂着脚走入了揽月小居,他身后那一长串的宫女太监跟着他鱼贯而入。
过了一会,张公公走了出来,“侯爷,皇上刚才说了,让侯爷先去内卫庭报道,然后听从陆统领的调遣。”
我这才呼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终于不用像傻子一样的站着了。
“多谢张公公。”我连忙道了谢,然后问明了如何去内卫庭,张公公和我说了一番,后来又怕我实在是找不到路,于是叫来了一名小太监给我带路。
跟着小太监身后来到内卫庭之后,内卫庭的人倒是对我十分的友善,毕竟我的品阶比较高,而且还有世袭的侯爷身份,就连陆统领对我也是客客气气的,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名叫陆鸣风,看起来有点干瘦,不过据说他的武功在江湖上能排在前几名,是个厉害的人物。
陆统领先是让了茶,我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端起茶来就要喝,却被烫了个半死,倒是陆统领忙命人去换了一壶凉茶过来,才解了我的渴。
“侯爷既已是我内卫庭的人了,以后还是要听从内卫庭的调遣。”陆统领说道。
“这是自然。”我一欠身,“卑职听从统领的安排。”
听我自称卑职,且态度恭谦,陆统领满意的一笑,“那以后如何称呼侯爷?”
“统领可称呼卑职的若凤,卑职表字重宇,统领若是愿意也可称卑职重宇。”
“重宇,这个字好。”他笑道,“以后就称呼侯爷为重宇了。”
“是。”
“重宇啊,这是咱们内卫庭的守则,你回去看看,咱们在宫里当差的,这些规矩必须烂熟于胸,否则若是不小心触怒了天颜,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他拿了一本册子交到我的手中,我接了过来,应了一声是。
“今后你与瑶光编成一组,有两名老一点的侍卫也与你们一组,他们经验比较丰富,你与瑶光可以和他们学到不少。”陆统领说道。
他一说瑶光两个字,我的心就是一突,“瑶光?可是燕千寒燕瑶光?”
“是啊,正是燕世子,今日起他也入宫为侍卫,不过他的品阶比侯爷低了点,是正六品。”陆统领笑道,“重宇你与瑶光倒是有缘,安平侯府与武陵侯府本就比邻而居,如今你们两人又同时入宫当差,所以老夫也就想着,干脆你们两个人的房间也安排在了一起。重宇不会有意见吧。”
我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的心情了。“若是不想与他同一个房间那会如何?”
“那老夫就安排重宇与另外两名侍卫调换一下。宫里虽然地方大,但是留给咱们内卫庭的房间却是不多,重宇若是想单独一间,那是不可能了。”陆统领说道,“不过也只有当值的时候,重宇才需要住在宫里,平时若是无事,皇上又不宣召的话,重宇自可以回府。”
那我还是和燕千寒住一起吧。不管如何,那人我是从小赖到大的,他一板正经的,避我都来不及了,自然不会胡来,若是与别人住在一起,我真的有点害怕自己会露出什么马脚来。
只是昨夜我去寻他的时候,他为何不说他今日也来内卫庭报道的事?
我的心里微微的一涩,也是,他一直都当我是洪水猛兽一样的躲,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事情说与我听呢?
与我和燕千寒同组的侍卫一名叫张枫一名叫皇甫义,均是从骁骑营选拔出来的,虽然只有七品,但是在内卫庭的时间很长。
他们很热络的带我去了房舍,那是一排沿着皇宫墙根建造的瓦房,我的房间就在最后一排的最后角落里。房中的陈设及其简单,两张床分别放置在房间的左右两边,靠窗是一张书桌,两张椅子,除了一定橱柜之外,就再无它物。
我进门的时候燕千寒不在房中,张枫与皇甫义告诉我今日正巧轮到我们这组当值,所以让我现在先睡会,免得晚上犯困。每组侍卫会在公里当差三日,然后就可以出宫休息两日,在宫里的三日虽然不用时刻的巡逻,但是必须随叫随到,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三日内,我都必须住在宫里。
这里饭食有人送,但是其他的就要靠自己了。
我应了下来,他们就关门出去了。
我在房间之中转了一圈,左右看了看,选了一张床铺坐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床是不是燕千寒选定的,所以不敢贸然的躺下。
我也不知道他走进房间看到我坐在里面回事什么样的心情。
门吱呀的响了一下,一名身穿深蓝色侍卫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眉微微的一动,眸中的光芒先是一闪,随后湮灭了下去。
我微微的垂下了自己的目光,“燕世子,咱们又见面了。”
“原来侯爷昨日所说的入宫,便是这个。”他朝我微微的一挑眉梢,看了看我的服饰,“卑职参见侯爷。”
我讪笑了两声,“咱俩这么熟了,不用客套。倒是你,为何昨夜不告诉我你今天也入宫?”
“这与侯爷有关吗?”他走到我对面的床铺边坐了下去。
我脸上的笑顿时凝住,心也微微的一凉,虽然已经习惯他冷言冷语了,不过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
接下来我要问的话也都全数被我咽到了肚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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