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明月俊面上布满杀机,咬牙道:“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还留你作甚?”“呼”一掌向我拍过来。
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的就闪现出赵烨的音容笑貌。可是嘴里喃喃喊出的居然是两个孩子的名字:“春歌,冬儿,来生再见。”
“啪”一声响,胸口重重挨了一击,我身子被这股凌厉的掌风拍得向后飞出老远,随后又腾的跌落在地。浑身的骨头似要散架一般,胸口奇痛无比,但意识却极为清醒,我竟没有死,这是在做梦么?
耳畔澹台明月冰冷的声音响起:“阿二,将她丢到柴房去,不准吃饭喝水,看她能捱得了几时?”
阿二应声过来,一把提起我,活像拎着一只小鸡。他快步奔到后院,一把将我扔进柴房,反锁了门走开了。
我被折腾得七荤八素的,浑身痛得厉害,但凭感觉似乎只是皮外伤,并不致命。
这个魔头看来还是不肯死心,想要继续逼我就范,我该怎么应对?没奈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天色向晚,柴房里黑漆漆的一片,我双手抱膝,坐在一个角落里。肚子此时也来凑热闹,唱起了空城计。
唉,真是惨无人道!牢狱里的死囚临刑前还要好酒好菜地吃一顿呢,这家伙却要我做个饿死鬼,忒小气了点!
一晚上睡过来,感觉又冷又饿,但没人来理会我。眼瞅着这日头又偏西了,我饿得头晕眼花、两腿发软、浑身直冒虚汗,依然没人来理会我。
妈了巴子的,当初倒不如被这魔头一掌打死,也强似受这活罪!他大概早已经做好折磨我的打算了吧?真是恶毒哇!
我昏昏沉沉地倚墙而坐,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大鱼大肉、好吃好喝的。哎呀,挨饿的滋味儿可真不好受啊!我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向他屈服呢?做个饱死鬼也不错哦!
到得第三日,我已经两眼发直,动弹不得了。
这魔头可真会把握时机,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了,只可惜我此刻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怎样,感觉还不错吧?”澹台明月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想冲他那张生得绝美妖孽的臭脸吐口水,遗憾的是还是没有力气!
澹台“呵呵”地笑:“哎唷,还真是硬气!”说着打开手中的食盒,喷喷的饭香扑鼻而来。
不知道是否饿久了的缘故,我居然对饭菜的香味无动于衷,难道嗅觉、味觉已麻木失灵?
我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费力地将头转向一边。
澹台大为光火,一把将食盒掀翻在地,喝道:“你真想敬酒不吃吃罚酒怎的?”
我半闭着眼,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来?看在澹台眼里,却以为我是故意轻慢于他,致使他更加恼怒,伸手来揪我衣领。
岂料他手还没碰触到我,我已经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意识模糊的这一刻,我却清晰地嗅到了死神的气味。
耳畔隐约响起澹台的声音:“阿二,找人来给她喂点食物。她是张王牌,不能就这么死了。”
迷迷糊糊中,觉得有液体进入我口里,我下意识地吞咽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转,眼睛一睁,刺目的阳光耀眼无比,教人不得不眯起眼来。
床边侍立着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女孩儿,想必是这里的下人。她见我醒来,立时眉开眼笑地奔出门去。
不多时澹台明月便来了。我还是浑身乏力,只能躺在床上。他在我床头站了一刻,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突然间,他一把掀开我被子。我禁不住尖叫:“你想干么?”
岂料他一把拉起我,狠狠地向地上掼去。
我惨叫一声,只感浑身的骨头似要散架一般,痛得我龇牙咧嘴,还不忘骂人:“你变态!”
澹台冷笑道:“不肯同我合作,还想有好日子过么?”
“你杀了我吧!”我声嘶力竭地大吼。
澹台依旧冷笑:“想得倒美啊!”高声叫道:“阿二!”
阿二应声进来,我抬眼一看,不觉魂飞天外。原来这大胡子居然手持一条儿臂粗细的蝮蛇,毒蛇信子一伸一缩,十分可怖。
澹台阴沉着脸,向阿二使个眼色,大胡子便径直走到我面前。那条毒蛇距离我不盈一尺,腥臭之气四散,中人欲呕。
眼看这条剧毒之蛇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我一口,我是既惊且怕,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耳畔的声音极其嘈杂,眼前人影幢幢,却又隐隐约约,亦真亦幻。
人中部位一阵刺痛,我倏然清醒过来。一睁眼就见澹台恶狠狠地盯着我:“想一死了之可没那么容易,本王定要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已经心力交瘁,想开口说话,无奈力不从心,只得闭目不语。
澹台明月阴恻恻地道:“本王有座百兽庄园,你今日所见蝮蛇不过是九牛一毛。本王有个习惯,凡是得罪过我,或者我最痛恨的人,我都会将他丢入百兽庄园,任野兽噬咬,尸骨无存!”
我暗自打了个寒噤:瞧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却原来是个嗜血狂魔!
好在自始至终他都不曾羞辱过我!盛传此人长相绝美却不近女色,他是喜好男风,抑或自负托大,不屑使用此种手段?一切不得而知。
总之今日落入这魔头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生亦何欢,死又何惧?“美人皓如玉,转眼归黄土”,生前如何风光,死后不过化为一堆枯骨,只是争个早与迟。
思前想后,我颇感灰心,满是了无生趣的绝望。自此,我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只求速死。
澹台暴跳如雷,喝令下人捏着我的鼻子强灌强喂,我原封不动地又吐出来。
他不死心,拿来皮鞭对着我劈头盖脸一顿狠抽,我却连眼珠都不转动一下。
澹台急了,从床上拖起我,咬牙切齿地道:“你敢死,我现就去把你两个孩子捉来,当着你的面杀了!”
此刻我的意识很模糊,对他的话几乎充耳不闻。
也不知是做梦还是事实,耳畔似乎听到孩子凄惨的哭叫。想睁开眼来,但眼皮沉重异常,只想就此长眠不醒。
朦胧中似觉有温热的液体自口中顺喉而下,我终于下意识吞咽起来。
澹台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先乖乖听话,醒过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也不知是否受了他这话的鼓舞,意识渐渐恢复,只是还是不愿睁眼面对他。
感觉有有温热的液体灌入口中,我心里一急,勉力睁开眼来。眼前是澹台放大的俊面,此刻他正口对口地喂我稀粥。
我大惊失色,想挣扎,无奈浑身无力。
一碗稀粥喂完,我已是一身大汗。我气恼已极,面上涕泗横流,呜咽道:“你欺侮我,不要脸!”
虽然有气无力,但我总算能说话了。澹台先是微微一笑,转瞬又拉下脸来:“若非本王,你早已在黄泉路上了。”
我哭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澹台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末了目露凶光,恶声恶气地道:“你想死,本王偏不如你愿!”说罢,不再理会我,转身拂袖而去。
一连几日澹台再没出现过,仿佛突然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
陪伴我的是那个两眼水灵灵的小丫头银铃,她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儿,人却机灵得很,极其懂得哄我开心。
银铃照顾我也极为周到,不过数日,我身子已大好。只精神还有点不济,这里却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我吩咐银铃:“你去对他说,我要回家。”银铃乖巧地去回自家主人。
直到午时澹台明月才过来,听银铃说他一早便出去了。
他一直阴沉着脸,倒也没再刁难我。只冷冷地道:“你身中剧毒,五个月之后便得来拿解药。本王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好自为之吧!”
我懒得同他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路也没发现有人跟踪,算是平安回到家中。管家仁叔问我去哪里了,他们急得什么似的,一直派人四下里寻找。
我淡淡地道:“碰到家乡的故人,一时高兴就在他家住了几日。”这谎言自然是漏洞百出,但仁叔久经人事、老于世故,哪敢深究?只唯唯诺诺地点头。
我又问皇帝可曾回来,仁叔摇头。我稍稍放宽了心,叮嘱他不可声张此事。
回到房里,我蒙头大睡,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身。
如此将养了几日,脸才现出些红润之色。而皇帝此时也祭祖完毕,返回京城。
慵整纤手,凭栏梳妆。小轩窗外,明媚春光。
有双手自身后紧紧抱住我,淡淡的龙涎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我回头,嫣然而笑。
十数日不见,赵烨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年轻,身材五官无一不是美到极致。“妖孽呀妖孽!”我心里暗叹。
他却在我耳边喃喃唤着我的小名:“若凤,若凤。”一遍又一遍。
我笑了笑,轻声道:“求您让我的两个孩子进宫吧。”
赵烨笑了:“这个不用你求朕,朕早想过了,教府君秦仁达的儿子认他们为义子义女,然后宣他们进宫为皇子、公主伴读,便可名正言顺地到皇家书院读书了。”
我大为感激:“皇上想得可真是周到,若凤在这里先拜谢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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