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瑶儿,你怎么现在才来,都中午了,肚子饿了吧,来,师叔祖这还有东西没吃完,不要浪费了,你吃吧。”天镜微笑着对冷亦瑶说,连称呼都改成亦瑶儿了。
冷亦瑶狐疑地坐下,虽然心里有无限疑问,但是肚子确实饿了,先填饱肚子再和他斗吧。于是坐了下来,桌子上确实还有不少菜,有一盘甚至还没有动过,用翠绿的叶子包裹着馅,一个一个摆放在盘子里,很精致可爱,一定是五师伯的杰作。
天镜看冷亦瑶对这盘菜很感兴趣,指着盘子道:“这菜是老五新设计的,荤素搭配,最适合你们这些女孩子吃了。”
这么多天来,由于一直扮作男子,没有人把自己当女孩看,天镜这么一说,倒让冷亦瑶心里一暖,高兴地拿起一块绿叶团子放在口中吃了起来。
“怎么样,味道如何?”天镜微笑着问道。
冷亦瑶又吃了几个,意犹未尽道:“真好吃,里面包的什么肉呀,很是鲜美。”
天镜不慌不忙道:“这可是根据你的口味特意准备的呢,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天下最美味的东西,想必你很是想念,所以我就…”
冷亦瑶想起以前对他说过什么油炸蛆蛆,没想到他居然报复在自己身上,强烈的恶心的感觉涌上来,冷亦瑶跑到院子里吐起来。
天镜慢悠悠地踱道屋外,满意地看着冷亦瑶的惨状。
过了一会儿,却觉得不对劲了,没想到冷亦瑶竟没完没了地吐,连苦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天镜这才慌了,忙上前扶住冷亦瑶:“别吐了,我骗你的,你吃的不是那个。”
冷亦瑶却没有停止的迹象,好容易挤出一句话:“我停不下了。”
最后,竟然虚脱倒下。
文思和文月来到天镜房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冷亦瑶躺在天镜的床上,脸色发紫,而天镜坐在旁边,一脸紧张的样子。
当然,文思主要看见的是冷亦瑶的惨状,他心疼地走过去,握住冷亦瑶的手,有点不快地对天镜道:“师叔,元亦瑶也没犯多大的错,你怎么可以惩罚得如此厉害?”手却被天镜不着痕迹地移开。
而文月看见的却是天镜紧张的脸,这么多年来,天镜对派中众人一直都是很淡然地样子,即使对自己,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虽然很客气,也会对自己笑,但那种笑好像一直都浮于表面,感觉他好像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人一样。但是,他现在的样子,却像一个守在亲人病榻前焦急的人,让人真实地感觉他的存在,只是他为之焦虑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文月走上前去仔细看了一下床上的人,原来是文思的弟子,是男子,文月不禁稍稍松了口气,却又有点怅然,连一个新来的弟子都能得到他的关心,而自己不管怎么努力,却从来引不起他的注意。
天镜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一向对外界事物漠不关心,可是一见到这个丫头,就忍不住想跟她斗嘴,想耍弄她,连铁石心肠的自己都变得顽皮了。现在看到她这么痛苦的样子,心里很后悔,竟也跟着难受起来。
文思把了一下冷亦瑶的脉,脸色一变:“师叔,你给她吃了什么?”
天镜后悔道:“没吃什么?我只是吓唬她,所以她恶心的直吐,吐得脱了水。”
“不对,她不是脱水,而是中毒了。”文思不解地看着天镜。
天镜一愣,也伸过手去,果然是中度的迹象,刚才自己太慌张,竟没有注意,而且这毒自己竟然不知道,“看来,只有找老六了。”文思看着天镜的神色,知道他也没有办法,提议道。
天镜点点头:“去叫他吧。”
冷亦瑶的六师伯是的特长就是用毒和解毒,当然作为正派的一分子,主要还是解毒。他被文思叫来之后,看了看冷亦瑶的气色,把了把脉,叹了口气,说道:“红刹!”
屋内的几人脸色齐变,文思道:“元亦瑶怎么会惹上他们?”
天镜沉思不语,眼里闪过一丝凛冽的光芒。
六师伯掏出一粒黑色药丸道:“先吃一颗玉露丸,暂可没事,但是这毒怕是已吃了一个月,今天才发作,再有两月不解毒,怕是…”
文月早就离开了。她非常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弟子,大家怎么都那么重视,就连一向冷心的天镜和没心没肺的文思都这样。文思是他师父,倒可以理解,天镜这样却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本来天镜出关已经好几天了,可是都没有来找过自己,自己好几次在路上假装偶遇,谁知天镜每次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根本不和自己过多地交流。今天自己终于忍不住找上门来,却不料就遇见这么件事,几个人围着一个小弟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虽然明知元亦瑶是个男子,但是心里也不免有点嫉妒。
记得原来并不知有这么个师叔,但是几年前的一天,父亲突然抱回一个浑身是伤,看不见面容的男子,然后躲到屋内,一连十几天都没出来,出来时一脸倦色,却不见那被救的男子。直到半年后,那男子才从屋内出来,父亲向众人宣布他是青山派的弟子,是自己的师弟。天镜刚出来时,脸上一直没有表情,眼神空洞,仿佛世间一切都与己无关。当时,文月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揪起,情不自禁心疼这个人。后来,天镜逐渐有了表情,渐渐地也与人交谈甚至谈笑,但是文月知道他的心一直都是死的。
文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师叔天镜,并不是因为他绝世的容貌,要说容貌,文觉、文思甚至元皓等都很好,但是并未让自己心动过。文月本来喜欢各种花花绿绿的衣服,但是有一天她穿着白色纱裙,在田野间欢笑飞跑时,她注意到天镜无波的眼睛竟然有一丝迷惑,从那时起她只穿白衣,而且神态举止都想个仙子一般,希望能一直吸引天镜的目光,但是后来天镜却一如既往,没再注意过她。
文月想自己做了这么多,现在干吗吃一个男人的醋,于是决定回去,以关心弟子的名义跟天镜多呆一会儿。想到这,文月又返回天镜的住处。
一进屋,看到冷亦瑶似已经醒了,但是还很虚弱,天镜竟然拿着一碗粥一勺一勺地喂着冷亦瑶,脸上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文月心中一紧。旁边文思略鼓着脸,心里正生气,这个师叔怎么回事,自己这个师父竟然不能碰徒弟。
文月不想看到天镜这样关心另一个人,哪怕是一个男子。于是,她走上前,道:“师叔,你歇一会儿,我来喂他吧。”
文思心里暗笑,他连自己这个师父都不让,更何况你们男女有别。
这时一个弟子跑来,对天镜道:“师叔祖,师祖在关内让你去一下。”
别人不用理,师兄是不能不搭理的。天镜略一迟疑,文思忙上前,要接过碗,却见天镜瞪了他一眼,将碗递给文月,示意她继续喂,然后转身出去。文思的嘴角抽了抽,脸更鼓了。
文月一边慢慢地给冷亦瑶喂着粥,一边却似漫不经心地说:“师叔对元亦瑶很是关心呀。”
文思点头表示赞同,忽然疑惑道:“难道元亦瑶真救过天镜师叔?这小子没骗人?要不像师叔这么冷的人怎么会对他这样。”文思想起元亦瑶曾跟自己和老五说过他救过天镜,当时他们还笑话他。
文月一听,略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这就不难理解了。于是,专心地给冷亦瑶喂粥,冷亦瑶由于还半昏迷着,再加上刚才被天镜抱来抱去,挪了好几个地方,衣衫微微有点散乱,于是一向包得很好的脖颈露了出来。文月无意瞅了一眼,惊得差点叫起来,粥碗也被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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