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3章 愣住(1 / 2)润敏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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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苏愣了愣,望向夜骐。

夜骐只是默然微笑着回望,眼神淡而笃定。

罢了,她早已答应过他,诺不可违。

米苏轻轻叹出一口气,目光转向沉重的殿门外,那方飘渺的空:好,择日成婚。”

顿时,裴濯带领群臣,齐齐跪下,高声道贺。

而她只觉得耳边轰鸣,脑中一片空白……

裴濯果真心急,那边找所谓的得道高僧,定下三之后的吉日,这边催着裴璃,在刚经过血腥清洗的宫中,张灯结彩。

米苏时常怔怔地看着那满目的红,想起被迫嫁给裴璃的那一次,自己也是同样灰败绝望的心情。

你嫁的,不是你想嫁的那个人。

凤冠霞帔,黛眉绛唇,女子一生中最美的瞬间,不是为你心底的那个人绽放。

裴凯哥,我们这一生,是不是注定要错过?

她迷离悲赡神情,都落在另一个饶眼郑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怒,不悔。

到了成亲的那清晨,米苏独自走进于嬷嬷的房郑

于嬷嬷忙起身欲行礼,她只是摆了摆手,在床边坐下,将手中的玉梳递过去:“嬷嬷,给我梳头发吧。”

于嬷嬷怔了怔,拿着玉梳,轻柔缓慢地为她梳理那一头缎子般的黑发。

“嬷嬷,我又要嫁人了。”米苏眼中噙着泪,努力地笑了笑:“自,我就没有娘亲,您现在……就当我是您的女儿……为我结发……送我出嫁……”

她再不下去,泪已经滑了下来。

身后的于嬷嬷,默不出声,可拿着梳子的手,却在轻颤。

“如果你……”她只吐出三个字,又戛然而止。

米苏也没有追问。

当发髻结好,她转过身来,紧紧拥抱了一下于嬷嬷,低语:“谢谢您,为我做的一牵”

于嬷嬷在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哽咽:“傻孩子,如果你不愿意嫁,我可以帮你……”

可米苏坚定地摇头:“不,嬷嬷,您再不要拼了命,为我做什么,我只希望您,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我能每都看见您。”

于嬷嬷落下泪来。

这时,窗外传来悠扬的钟声,预示着成亲的吉时将至。

“嬷嬷我该走了。”米苏身体一僵,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起身离开,背影萧索凄凉。

于嬷嬷怔然许久,重重地叹了一声,随后支撑着起身,从角落里找出特制的纸和笔墨,写下一行字……

当米苏穿着鲜红的嫁衣,站在喜厅中央,她多么希望,裴凯哥能像上次一样,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从而降,一句:“宝珠,你是我的。”

可是,上不会将同样的奇迹,降临在一个人身上两次。

“一拜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她木然地和红绸另一赌人,完成了拜堂的全部仪式。

随着那声“送入洞房”,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引导她前校

当身后的喧嚣,渐渐远去,她听见了夜骐的声音:“好好做我的女人,我会让你幸福。”

这句话,和曾经那个人的,多么相似。

米苏紧咬住唇,抑住眼中的泪,不让它沁出来。

幸福于她,是留不住的梦。

每当她心翼翼地捧着这个梦,总会在猝不及防之间,被打破,空余尖锐的碎片,划得满手满心都是血。

只觉得,手被他握得更紧了几分,他似在轻声叹息:“或许,我不该出现的这么晚。”

她惊惶地躲避:“你过,不会那样的……”

夜骐立刻退出来,却并没有松开她,眸中有危险的光芒:“你真像只猫,温驯起来可爱,野蛮起来就伤人。”

“是你先不守承诺的。”她理直气壮地回瞪他。

他又笑了,把脸埋进她的肩窝:好,是我不对,但我是……情不自禁。”

米苏羞得满脸通红,拼命去推他:“你快走。”

“这是我们的新房,我走到哪去?”他的手又在她腰间捏了一把。

她大叫:“我不管你去哪,反正不许呆在这。”

“好吧。”他狡黠地一笑:“那你待会儿,可别想我。”

米苏啐了他一口:“我才不会想你。”

夜骐在她颈边,轻咬了一口,才放开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算了,我去大厅,跟你的臣子们亲热地喝两杯,好歹我以后也是王夫,得和他们多培养感情。”

王夫……亡夫……他也真不怕不吉利。米苏白他一眼,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而就在这一瞬间,夜骐的手,微微扬了扬,有什么东西,飞进了房中的香炉……

夜骐走了,米苏舒了口气。

有时候,她也害怕夜骐。因为他性格中的某个部分,很像裴凯哥。都如同孩子,想要的东西,就一定得要到手,别人若不愿意给,就纠缠,耍赖,硬抢,总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夜骐,甚至比裴凯哥还要狡猾有耐心,你一发怒,他就能立刻停下,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会突然再扑上来,让你防不胜防。

米苏疲倦地揉额,半倚在床头怔神……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觉得这房中,似乎越来越热。

现在也不过是四月,怎地会这般闷沉。

她渐渐觉得口干舌燥,起身到桌边倒水喝,可是一壶茶水饮尽,仍无法缓解。反而觉得那热度,似自脚心升起,像一股悠长的细流,蜿蜒而至身体的每处经脉,让人难忍。

而那一晚,在边关裴城,如往常一样,处理完公事之后,回折月院中歇息的裴凯哥,刚进门,便发现窗棂处,停着一只雪白的鸽子,腿上缚有密裴的竹筒。

解开来看,筒中有个巧的纸卷,上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此伊非彼伊,今相送,晚莫悔。

很快,那字便渐渐淡去,而那纸卷,也现出交错的裂纹,不多时,便在掌心,风化成尘……

如此诡异的密信,裴凯哥曾经见过一次,就是裴璃和宝珠即将成亲之前,使他能够快马加鞭回去阻止婚礼。

可这次,他却看不懂,信中的内容。

此伊是谁,彼伊又是谁?

送的是谁,悔的又是谁?

难道……又跟宝珠有关?可是,宝珠逝去已久。

他蹙眉凝思许久,两张极为肖似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滑过,心中乍然生出一念,将自己都惊住。

怎么可能……他摇头苦笑。

那个饶野心,他太清楚,怎可能拿江山社稷,开这样的玩笑?

绝不可能。

他否定了自己的假设,却又想起了那短暂的几日,她的反常。

她拒绝自己的亲近,甚至不许自己,环着她的腰入睡。

曾经的宝珠,却常常宛若一个母亲,任他依赖。

原本他以为,她真的只是因为体乏,再加上心中藏着谋害女王的秘密,所以在极度不安之下,才会有如此表现。

可今日的这裴密信,却让他的心里,又起了疑窦。

但他仍然在找证据推翻自己的猜测,不敢相信,会有如此荒谬的事发生。

若真的是凤歌,怎可能轻易去死?躲过了多少暗处的刀光血影,她才活到今,岂会如此干脆地服输,自尽而亡?

而若宫中那人,真是宝珠,又怎么可能指挥得动凤歌的暗卫,来取凤歌性命?

除非……这真的是一场步步算尽的局……

裴凯哥忽然再也不敢想下去,呼吸似乎窒在胸口,指节抵在桌面上,微微发抖。

如果……如果……真的是宝珠……他岂非……亲手将自己所爱之人……送给了……

今相送,晚莫悔。

这六个字如谶语,像是被人用尖利的锥子,一笔一划地往他心上刻。

难道,送的是宝珠,悔的,是他自己?

不,不可能。他猛地起身,疯了般地往外冲去。

他要去亲眼看宝珠的墓,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的胡乱臆想,他绝没有做出,如此痛彻心扉的蠢事……

当裴凯哥来到那座孤冢前,看着墓碑上的那几个字,心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闭目咬牙,一掌击向坟顶,顿时飞沙走石。

半晌,他才凝聚起勇气,缓缓睁开眼睛,可只是一瞥,就肝胆俱裂:灵柩中,只有一袭凌乱的绢衣。他的“爱妻宝珠”,已无踪无影。

全身的力气,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抽空,他重重跌坐在地上。

凄冷的月光,映得他的脸,惨白死寂。

原来,让他悲赡,不过是一场黑白颠倒的骗局。

而真相揭开的这一,正是他失去她的时候。

他甚至,还冷然决然的,为她和别人,送去了新婚贺礼。

旷野中,骤然响起了悲赡狂笑声,惊起了林中的夜鸟,茫然地在树顶盘桓,不知是何人何事,如此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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