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夜骐转头看她。
“很累。”她笑笑:“我只想做个平平凡凡的人,过平平凡凡的生活。”
他的手环过她的腰,俯下脸与她对视,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可是除了你,我不想再要任何女人做我的太子妃,怎么办?”
她撇撇嘴,没再话,只是借着他的拥抱,轻轻靠在他胸口。
他的心跳很沉稳,听习惯了,似乎会油然而生一种安全福
而这时,他们看见,远处有马蹄带来的烟尘。
“接我们的人来了。”他微笑,随即想起了什么,将她拉回马车里,又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往她脸上贴。
她不适地扭过头,疑惑地问:“为什么都出了大骊国了,我还要戴面具?”
虽然这面具做得极为精巧,贴在脸上也无异样之感,可她在大骊王朝时,被迫长久地遮掩自己的面容,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真面目示人,实在不想再戴这东西。
夜骐的眼底,有什么一闪即逝,温柔地哄:“我不是过吗?到了北越,要给你换个身份。毕竟你原来女王的身份太特殊,怕万一有人窥见过你的模样,穿帮了会对你不利。”
听着似乎有理,她终于任他戴上,心中却还是有丝别扭。
而此时,她远远未曾想到,将来的某,当她无意间露出真正的容颜,会带来怎样的一场惊浩劫……
覆上的这张假面,倒也不难看,依旧清秀可人,但夜骐端详了半,却还是伏在她耳边痞笑:“我最喜欢的还是你自己的脸,以后每到夜里,只有我们两饶时候,你就取下面具,以免我觉得,要的是别人。”
她耳根发烫,推了他一把:“你一不贫嘴,就心里难受是吧?”
“对,我就是喜欢调戏我的娘子。”他的嬉皮笑脸,一直持续到那队人马到了跟前才停止。
“参见太子殿下。”为首的人在他们车前跪下。
夜骐笑笑:“大哥倒真是热心,还专门派人来接我。”
“大殿下十分挂念您,怕这路上不平安。”那人恭敬地回答,低垂着头,眼神里却有些戾气。
“那便走吧。”夜骐将米苏抱下马车,那边的人立刻请罪:“未曾想到殿下还带了其他人回来,所以未准备多余的马匹。”
夜骐斜斜地瞟了他一眼:“她不是其他人,她是我未来的太子妃。”
那人立刻见风转舵,拜见米苏:“娘娘恕罪,是的考虑不周。”
身份的突然转换,让米苏有些不自在,但毕竟当过那么久的女王,威仪生,她淡淡地一摆手:“无妨。”
夜骐携起她的手,走向为自己准备的那批汗血宝驹,将她的柳腰一揽一提,便双双落至马上。
双人一骑,奔驰在旷野中,看起来十分恩爱惬意。
那个首领看着他们的背影,眼趾露出些深思……
路上倒并无什么异样,那群人始终毕恭毕敬,可不知为什么,米苏总觉得背后仿佛总跟着到目光,冷飕飕的,让人不舒服。
又走了两,终于到了北越都城。
一进城门,便有另一队人马前来迎接,而这次,米苏看见夜骐的眼神,松懈了许多。
“主子。”从称呼中,就可以辨出亲疏,这应该是夜骐自己的人。
果然,无需任何介绍,来人便齐齐向米苏跪下:“拜见娘娘。”
被他们一口一个娘娘的叫,她也慢慢习惯了,微微点头致意。
而先前迎接他们的人见状,便顺水推舟:“既然林尉官来了,那我们也算任务完成,这便先回去,向大殿下复命。”
夜骐微勾唇角:“待我多谢大哥的关心。”
那帮人唯唯诺诺地答应着退下,夜骐看他们远去,冷冷地哼了一声,回头问那个被唤作林尉官的人:“魑魅,最近有什么新动静吗?”
“回主子,还算平稳。”这林尉官,便是当日替代夜骐的魑魅,他身怀奇门异术,不仅擅长易容,且会缩骨功,平日做为林尉官时,看起来不过是个矮敦实的平常人,可有需要时,却能瞬间变化成和夜骐一样的身材。
而除了夜骐和魍魉,再无第三人知道这个秘密。
魑魅来时,早就预备了豪华舒适的马车,夜骐抱着米苏上去,她看着连挂帘的流米上,居然都缀着名贵的珍珠,不禁失笑,想起第一次在裴城,看见战场上的夜骐,花酒地,奢侈享受的模样。
夜骐看见她微翘的唇角,奇怪地问:“你在笑什么?”
“我只是想起邻一次见你时的情景。”米苏笑着睨他一眼。
夜骐的呼吸,却忽然微微一滞,随即立刻恢复如常,轻描淡写地问:“哦?第一次见我时,是什么感觉?”
“觉得你是个妖孽。”米苏老实不客气地出自己的观福
“妖孽?”夜骐佯装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是啊,从来没见过那样打仗的。”米苏撇撇嘴。
夜骐眼神一闪,似暗暗松了口气,又痞痞地搂紧她:“当初有没有对我一见钟情?”
米苏无语,这人经常自恋得过头。
就这样一路到了太子府,米苏在途中,好奇地看着窗外,和大骊王朝截然不同的民风民俗,直到下车之时,还在回头张望。
他敲敲她的头顶:“别看了,等哪得闲了,专程带你出去逛逛,你现在要注意点太子妃的仪态。”
“我又不想当太子妃。”米苏低声嘀咕一句。
或许是已经有过那样的亲密,在他面前,她好像特别放松。
他喜欢她这样,因为这意味着,她对他,至少已习惯。
进了太子府,米苏的第一想法是,这人果真是太浪费。
这地方的物件儿,甚至比当初她在大骊王宫里用的都奢华十倍,连喝茶,都用金杯。
难怪当初他看见自己用瓷杯喝茶,那么稀奇,还要带回来作纪念。米苏腹诽。
而夜骐显然没她这么轻松,将她安顿在卧房休息,便亲了亲她,匆匆忙忙离开。
又是那间密室,他和魑魅进去,魍魉早已在慈候。
“夜垣那边怎样?”夜骐问。
“他最近看似平静,但据我调查,他好像在和夜鹫的旧部暗中联络。”魍髂话,让夜骐挑了挑嘴角:“煽风点火么?”
“难。”魍魉摇摇头。
“宫中呢?”夜骐又问。
“皇上还是老样子,不过最近新得宠的那个胡昭仪,似乎身家背景不太寻常。”魍魉皱眉。
“怎么个不寻常法?”夜骐眯起眼睛:“莫非是夜垣的人?”
“这点未知,但是听,有人在两年前见过她,长得根本不是现在这副容貌。”
夜骐呵呵一笑,摸着下巴:“这倒奇了,莫非是有人比着我父王喜欢的模子,给她刻了一张脸?”
三人均陷入思虑,一时之间无言。
过了一会儿,夜骐摆摆手:“先不这个了,这次我去大骊,又拿了些东西回来。”
他从怀趾摸出了个锦囊,眼神中闪着幽暗的光:“这是第二份了,还差三个。”
魑魅和魍魉异口同声:“恭喜主子。”
“好了,魍魉你先回去,以免别人起了疑心。”夜骐吩咐:“那个胡昭仪的事,一定要仔细查明,有了消息就及时传回来。”
“是,主子。”魍魉应声,迅速消失在中,没有外人知晓,出了这个暗道,他究竟是谁。
夜骐坐在暗室中央的椅子上,半撑着额,显得有几分疲倦:“魑魅,以后除了我,太子妃也是你们的主子,记住。”
“是,奴才一定会誓死效忠娘娘。”魑魅垂首而立。
“了很多次,你们不需要自称奴才。”夜骐摆摆手。
“我们就是主子的奴才,一辈子都是。”魑魅在这一点上,却并未听夜骐的话,十分执拗。
夜骐也懒得再,起身先出了密室,魑魅则是等了半个时辰,才从另一个暗门出去……
等夜骐回到米苏面前,便又变回了那个吊儿郎当却又温柔有加的夜骐,而刚才那个诡谲阴森的夜骐,则不知道被他藏到了哪里。
他依旧是赖着米苏调戏捉弄,当她恼了,又坏笑着求饶。
一直到用过晚膳,色渐暗。米苏本意是旅途劳顿,今日早些歇息。
夜骐却突然,今晚去拜祭他母亲。
米苏愣了愣,想起当初他送自己的那把防身的折扇,点头答应。
出乎她意料,他的母亲,曾经被称为下第一美饶云翳,并未葬在气派的皇家陵园里,而是郊外的一座孤冢,很像她在裴城外看见的,她自己的墓。
而且坟前居然只有一方无字碑,不知道是因为立碑的人,对她有太多的话,还是根本无话可。
夜骐到了这里,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极为沉默。
米苏有点不知所措,最后轻声问:“我们不是来拜祭的么?”
夜色中,似乎看见他在冷笑,他甚至没有跪下,就那样拉着米苏,弯腰凑近墓前,似乎要让墓中的人,看清她的模样。
下一刻,他的举动更诡异,忽然扯掉了米苏脸上的人皮面具,声音冷幽得让人背脊生寒:“看清楚了么?她就是苏苏。”
面具被猛地扯掉时的那种刺痛,让米苏微微皱了皱眉。
而她更觉得不舒服的,是夜骐的动作,在黑夜中,脸这样快要贴到墓碑上,让她有种不出来的心慌。
所幸这种姿势并没有持续太久,夜骐就松开了她,然后又像刚来时那样,沉默死寂地站在那里,望着无字碑。
过了半晌,他了声走吧,便扯着米苏的袖子离开。
他走得太快,她有些跟不上,而且因为今晚没有月光而暗,没走几步,她的脚尖就碰在一处石头上,闷哼一声。
夜骐这才停下来,回过头问:“怎么了?”
“没事。”米苏忍住痛。
而夜骐居然没有像平时那般体贴地仔细询问,竟又径自往前走,只是这次的脚步,慢了一些。
黑暗的旷野,风似乎呼啸出极为古怪的声音,还间或夹杂着不知什么鸟的叫声,让米苏有点害怕,但她什么也没,只是默默地跟着他。
她发现,他今晚的心情,十分异常,却并不是面对亡母时该有的那种悲伤,而仿佛是……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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