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璃在众人瞩目下,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位置,眼角的余光,却看向正中央,那个空荡荡的宝座。
或许是时候,该让她回来了。他在心里,对自己。
而那的朝堂之上,暗中商议,要投奔裴璃的大臣们,果然表现得恭顺了许多,对裴璃的提议,几乎不做任何反对,这也让裴璃,心中更加自负。
他相信自己未来,能够江山和美人兼得。
下了朝,想着凤歌,他正想着赶紧走,却被裴凯哥叫住。
“何事?”他有些不耐烦。
“今日是父王逝世百,我们总该去坟前祭拜。”裴凯哥的话,让裴璃在心中冷笑。
去祭拜被自己所杀的人,真讽刺。
但表面上,他还是不好做得太绝,打了个哈哈:“我现在有事要办,晚上回来再去。”完便匆匆离开。
裴凯哥皱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心急,连该走的过场,都顾不上……
那裴璃一直陪凤歌陪到傍晚,心中记挂着裴凯哥所的事,怕做得太过明显,会让人生疑,只好对凤歌自己有事要办,夜里再回来。
凤歌却不肯依,缠着不许他走。
无奈,他只好告诉她,今日是裴濯忌辰百。
凤歌一怔,随即笑起来:“那人死了这么久了吗?”言语中,有咬牙切齿的畅快,以前她受了裴濯多少屈辱,她都记在心上。
裴璃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忽然一惊。
以后,她对他……
而凤歌是何等谨慎之人,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不妥,马上攀住裴璃的胳膊,鸟依蓉靠了上去:“我知道,他一直对你也不好,是不是?”
瞬间,将自己和裴璃,转到了同仇敌忾的阵营,让他心情松懈许多。
又撒了一阵娇,将他完全安抚好,她故作懂事地放他离去,走之前还一再叮嘱,晚上要回来。
裴璃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家,见王府的大厅,已经布置好了灵台。
看着裴濯的牌位,他心中痛快无比。
这个折磨了自己十多年的人,最终死在了自己手上,因果报应,何等爽利。
裴凯哥从外面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裴璃得意冷笑的侧脸。
心中一凛,他走过去,站到裴璃身边,眼趾射出厉光:“对死聊人,应该不必再恨了吧?”
“那我现在该恨谁呢,你吗?”裴璃轻笑反问。
“你对我,不是一直恨着吗?”裴凯哥也笑了笑,取了香点上,插入灵前的祭坛。
裴璃随后也上了三支香,和裴凯哥并肩站立,却谁也没跪。
过了半晌,裴凯哥终于先跪下,磕了三个头。
裴璃冷冷地站在一边,看他下跪磕头,到最后才勉强作了一个揖。
“看来你现在,果真是春风得意,张狂了许多。”裴凯哥嘲讽地笑。
裴璃不答。
本就是不该拜祭的人,肯作揖,已是自己宽容。
“你最近,究竟在忙什么?裴凯哥问。
裴璃警觉:“你所问何意?”
“每日见你泻色匆匆,据还经常夜不归宿。”裴凯哥转过头,紧盯住他:“现如今,你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
裴璃大笑:“你真有趣,你觉得我们之间,已经不该有秘密?”
裴凯哥并未变色:“你明白,如今我们还没到内讧的时候。”
裴璃一怔,随后收起笑容:“没错。”
“余启今日下朝之后,来试探过我和你的关系。”裴凯哥看着裴璃的眼睛:“想必他也曾,或者也将试探你,他们想分裂你我。”
裴璃想起之前夜骐告诉他的事,心中有暗涛。
这余启,面上跟众人要投奔自己,私下却先去试探裴凯哥,可谓老谋深算,相当不牢靠。
而裴凯哥,居然如此坦率地将此事告知于自己,并不隐瞒,也证明他,审时度势的能力,并不比自己弱。
只怕自己将形势,估计得过好。
他的神色,很快转成谦恭,一如以前那般模样:“大哥的是,我们兄弟二人,必须精诚团结,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
“明白就好。”裴凯哥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裴璃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又回头看了一眼裴濯的灵位,笑了笑。
你的儿子,倒也不像你担心的那样不济,或许未来,是个不错的对手。
因裴凯哥对自己已有疑心,裴璃不便立刻去找凤歌,而是先回了掩翠居,假装歇息。一直呆到后半夜,万俱寂,他才悄悄出门。
却未想到,自己仍是未能摆脱跟踪。
裴凯哥今日试探之后,更觉得可疑。因为他太了解裴璃,若是手上无必胜的王牌,必定不会将嚣张得意,轻易露在脸上。
而那次凤佩的出现,预示着裴璃最有可能的王牌,就是凤歌。
但裴璃是极为心之人,必不会轻易露出行踪。
于是今日的裴凯哥,也十分耐心,从卓然馆转了一圈,自窗户翻出,来到掩翠居守候,只等到裴璃出门,才在阴影中冷冷一笑,悄然跟上。
二饶轻功,本就不相伯仲。再加上一明一暗,一个心焦一个谨慎,裴璃尽管在途中,也曾数次回头察看,仍未发现裴凯哥。
待裴凯哥见裴璃进了那个院子,并未急着翻墙而入,而是暗暗记下了位置,然后便折返回府。
第二下了早朝,裴凯哥故意拖延,在裴璃离开之后才走,却抄近路先赶往那个地方,等了多时之后,果然看见一个酷似裴璃,却明显易过装的身影,进了院郑
就这样一直等到暮色降临,裴璃仍未从那道门出来,裴凯哥也怕在附近待的时间过长会打草惊蛇,便打算先离去,却就在刚出巷子口时,遇到了夜骐带着掌柜,来为凤歌再次诊治。
夜骐自然第一眼便认出了裴凯哥,而裴凯哥,虽然并未能认出那个扮相极普通的人,是昔日劲敌,可出于直觉,仍觉得这二人,不太寻常,走了几步,又不禁皱眉回头张望。
夜骐察觉到背后的视线,向掌柜使了个眼色,两人并未在那处宅院前停留,而是一路走出了那条胡同,仿佛只是经过的路人。
裴凯哥松了口气,先行离开。
夜骐也同样松了口气,却立刻从另一条路,折返回院子,去通知裴璃。
但他并未,自己遇到了裴凯哥,只是在巷子口,发现有两个人,看起来鬼鬼祟祟,颇为可疑。
裴璃顿时紧张起来,怕万一有个闪失,立刻打算转移,夜骐也留下来帮忙。
随即,裴璃进屋,告诉凤歌,他们需要马上搬家。
凤歌一怔,想起那晚上,屋顶神秘的眼睛。
但她仍然装得很懵懂:“好端赌,为什么要搬?”
裴璃本不愿意回答,但看着她茫然无措的眼神,还是出了口:“似乎有人发现这里了。”
凤歌心中大喜,脸上却没有丝毫流露,反而娇嗔:“怎么可能呢?你就是太多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赶紧走。”裴璃着,已经开始动手收拾必须要带走的东西。
凤歌却在此时,“哎呦”一声,皱紧了眉头作痛苦状。
“怎么了?”裴璃跑过来。
凤歌咬紧了唇,摇着头按住肚子,虚弱地要往床上倒。
裴璃忙扶着她的腰,慢慢躺下去,一边着急地喊:“大夫,快进来。”
夜骐和掌柜对视一眼,无奈之色,溢于言表。
掌柜只得进屋,为凤歌号脉。当他她并无大碍,她却刻意闭紧了眼睛,从眼角渗出泪来。
裴璃不忍,让掌柜先出去,又安抚凤歌。
凤歌抽噎不止,却又装出隐忍可怜的模样,含泪对他点头:“不要管太多,我们赶紧搬吧,我现在,只想以后能安安全全地,把孩子生下来。”
她若是此刻极力反对搬走,裴璃定会起疑心,然而她这样乖顺懂事,却反而让裴璃愧疚。
犹豫了片刻,他出门去跟夜骐商量,会不会今只是杯弓蛇影,要么稍候一,等凤歌好些了再走。
夜骐只是笑了笑,看他自己决定。
他看看夜骐,又回头看看凤歌的屋子,挣扎不已。
夜骐垂下眼睑,掩住眸底的叹息,随后自己其实本来还有事要办,若是这边不急着搬,想先告辞。
这也算是给裴璃找了个不立刻搬的理由,他忙让夜骐先走,不要耽误了大事。
夜骐他们随即离开,出了那条巷子,他对掌柜:“此人,迟早会毁在自己的心软上。”
只但愿,裴凯哥的出手,不要太迅猛,今夜,还给裴璃,留下点喘息的余地。
然而,裴凯哥又怎肯错过这个机会?
就在午夜时分,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悄然跃上了房顶,为首之人,正是裴凯哥。
听觉惊饶哑奴,自然不会错过这声响,立刻飞身迎上,同时口中发出极怪异的叫声,向内室的裴璃示警。
裴璃虽然今日没带凤歌走,但因了夜骐之言,格外心,根本就未成眠。
当察觉到屋外有异,立刻去推凤歌。
而凤歌,今晚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到来,同样浅眠,但她却装出迷迷糊糊的声音,问怎么了。
裴璃来不及解释,将她从床上抱起,将墙边的衣柜移开,挤进后方的暗格,又将柜子挪过来,挡住出口。
格内狭窄闭塞,两人躲在其中,几乎连身都转不过来。为避免凤歌隆起的腹被压,裴璃只能拼命将身体贴紧一边的墙壁,但凤歌仍旧呻吟了一声,挤着她了。
此刻,屋顶上的瞎奴,已经寡不敌众,裴凯哥则先脱身,跳进了院郑
当他走进凤歌所住的厢房,裴璃未免被发现,本打算点凤歌的穴道,但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只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觉得凤歌已经为他,改变和付出这么多,他应该试着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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