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必要吧?”胡桃挑了挑眉,“你真的觉得钟离看不出来好坏?”
“他这么讲究的人,到时候肯定会自己去一一分辨的,如果货物的品相不够格,他自己就会处理好的。”
“更何况,这是七星特批,给岩王爷办事用的器物,正常人也不会在这方面做手脚啦。”
所以唯一可能有问题的,不是石头有什么私心,而是这一箱当时的分类出现了问题。
“也对,一般人就算贪心,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虽然说财帛动人心,但敢冒上绞刑架的风险和一定会上绞刑架可不是同一件事情。
钟离能够轻易点出夜泊石的等级,以及如何判别,这已经意味着他是一个专业人士了。
在这种人面前,确实没必要耍小动作,风险太大了。
“你也看着点钟离···他明明就知道该如何挑选更好的,结果上来就是我全都要。”胡桃深吸一口气,“就算三种都买下来了又怎么样?最后也还不是要分辨一下品相么?”
“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胡桃对摩拉没什么追求,这笔钱也是有愚人众提供的,她就更无所谓了。
但摩拉问题是摩拉问题,人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钟离方才一开口就是三种全要,如果这真的有必要也就算了,可明明最后他只能用一种品相最好的,就算全买下来,最后也还要鉴定。
早晚有这么一次,胡桃就不能接受祂的态度了。
荧和派蒙对视了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所以钟离你是怎么想的呢?”派蒙非常好奇,“胡桃说的很有道理吧?”
“不算摩拉的问题,你买下来了也还是要鉴定一下好坏,因为最后你也只能用最好的一批···所以你为什么不想着提前鉴定好,顺便节省一下摩拉呢?”
“该不会,你是想要花愚人众的钱,所以节制无度吧?”
钟离沉默了一下。
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祂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就是单纯的有了就全部都要吧?
很多问题的答案如此荒诞无稽,以至于人们总是无法相信,答案居然可以这么简单,或者荒谬。
事实上,答案还真就是这么简单。
派蒙问祂为什么不考虑这个,钟离能怎么回答?说我还真就是没考虑过?
姜青遮掩住笑意。
想来老爷子有点尴尬了。
作为岩之神,祂当然一眼就能够判断出这三种夜泊石的好坏。
全部买下来之后,送去给匠人打造器具,祂到时候只挑出来能用的那一批就行了。
随便找个借口,反正她们又看不出来。
这个流程说起来复杂,实际上对祂反而是最简单的。
因为不需要什么思索,只是花点钱而已,祂下意识就决定这么做了。
财富之神不考虑摩拉问题,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即使按照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的有钱人思路,钟离的做法也大有问题。
因为鉴定问题是无法避开的一关,现在不鉴定夜泊石的品相,之后也还是要鉴定。
全部买下来并不能够节省时间和功夫,反而只会在之后的判断之中增大负荷。
姜青无意递去台阶。
很大程度上来说,老爷子还学不会像一个凡人一样生活。
话说···之后公子的任务结束了,祂到底是怎么继续维持这种生活的?
难道北国银行还打算继续“赡养”别的国家的孤寡老神?
思索之间,钟离已经打发了这个问题。
派蒙也不是非要一个答案,她只是好奇而已。
不过派蒙的好奇···这个给荧制造了诸多任务的小漂浮物,她几乎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
光是第一笔的购置,就已经花光了公子预期支付的第一笔摩拉。
夜泊石也算是一种珍贵的矿物了,之后还要打磨成为器具,另付珠宝匠们一笔摩拉。
堪称花钱如流水。
姜青跟着走完了全部过程。
他对仪式的热情不能说不多,只能说完全没有。
参加一场由一个“已经死去”的神主持的,追悼祂自己的仪式,姜青实在点不起什么兴趣。
荧也是如此。
送仙典仪是她接受的一个委托,她的目的是借此机会接触仙人和摩拉克斯的【仙祖法蜕】。
她连提瓦特人都不是,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的神抱有多少认真。
派蒙倒是兴致勃勃,完全将这场仪式的准备工作当成了游玩。
巡查的千岩军和眼睛出了问题一样,完全没有看到这两个到处乱跑的通缉犯。
唯有胡桃认认真真,记录着钟离的每一句话。
往生堂内部也有【送仙典仪】的相关记录,毕竟璃月死去了不少仙人,往生堂就算没机会主持,但总有机会看两眼的。
不过这些都不够完整。
最早的送仙典仪,应该也是那位被称作众仙之祖的岩王帝君所筹划的。
任何的标准和礼仪,都是由一个足够有分量的人提出,一群有分量的人支持,剩下的普通人只需要负责遵守。
前两者还有提出意见和修改的能力,最后的只需要听从就可以了。
璃月的环境不能算是多灾多难,但这片土地上确实埋葬了诸多的魔神。为了打赢那场战争,有诸多的仙人因此而身受重伤,或者干脆折在了战争之中。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送仙典仪才有了施行的必要。
摩拉克斯提出了最开始的标准,而仙人记录并且遵守。
只有少数的凡人有机会观礼,至于说主持仪式或者参与修改···这和他们无关。
钟离是怎么知道的,胡桃大概有个猜测。
无非是一个仙人罢了。
璃月港里也有不少仙人。
不说烟绯,还有甘雨。
不是所有的仙人都藏匿在了山野之间,有一两个藏身在市井之间,甚至可能更换身份,一直在七星八门之间游走也说不定。
钟离是一个仙人这件事情,倒也不算是很令人意外。
这场相对漫长的典仪即将开始第二个环节,令姜青还算庆贺的是···他被人给带走了。
······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的假期,”夜兰调侃道,“朋友。”
“事实上,那应该算是拎包小弟的日常。”姜青耸了耸肩,“我应该感谢你,把我从一件我并不关注的事情之中拯救出来。”
“并不关注?真是大胆的说辞。”
“这可是岩之神的葬礼,你身为参与者,不对此心怀感激,庆幸于自己一生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觉得无聊?”
夜兰挑了挑眉,“看来莪应该对你的胆子有一个更高的评价。”
“我以为在你这样的人看来,与其为死者哀悼,远不如继续前行。”姜青说道,“七星自己都没有任何动静,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夜兰的日常就是和愚人众互相渗透,互相针对。
她的能力有多强,姜青不得而知。
但在见惯生死这一点上,姜青觉得夜兰应该是颇为出色的。
因为一个伟大人物的死而报以苦痛、悲伤和眼泪这都不足为奇,尤其是摩拉克斯切实地给了璃月人生存和发展的土壤。
但帝君的死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长久的停留在悲痛之中,这绝非正常的选择。
至少夜兰不该是这样的人。
“相比较悲伤,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有更多能做的事情吗?”姜青和夜兰对视,神色从容。
“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凝光她按捺···不是凝光,那就是愚人众了。”
夜兰的眸子眨动,姜青已经明白了答案。
“哎呀,下次就不能对你不放什么戒备之心了。”夜兰意识到了自己的事务。
她居然有点相信姜青了,以至于暴露了自己的态度。
“我应该感谢我的弱小么?”姜青笑不出来,“聊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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