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1章 记恨(2 / 2)九丹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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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挺适合穿粉色的,怎么平常很少见你穿这个颜色?”鸾闲闲道。女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穿衣打扮。

“适合穿的不一定是喜欢的。我不喜欢粉色。”绮罗走到她跟前道,“这件还是母亲吩咐做的,她也说我穿粉色好看。我想想,既然做了,就穿呗。要实在不喜欢,下次不穿就是。”

鸾没接她的话茬,只愣愣看着满院的花朵出神。

“哎,”绮罗伸手推她一把,“咱们出去走走。”

“轻点。我的公主,你差点碰着我伤口了。”鸾往后缩道,“忘了问你,你今日怎么能出宫了?”

“父皇最近很疼我,只要我提出的要求不过分,没有他不答应的。出宫而已,算得了什么。”绮罗傲然道,然而她的脸上转瞬便罩上一层落寞,“他大概是想在我出嫁前,尽量补偿我。”

想到下月中旬,绮罗便要远嫁,鸾也不禁恻然,想安慰她,搜肠刮肚也只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我听说,柔国人逐水草而居,一定很有意思。”

话刚出口便后悔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本想安慰人,但这番话怎么听怎么让人难受。

“鸾,你以后不要再安慰人了。你非但不能让人好过,还会让本就痛苦的人更加痛苦。”绮罗直白的指责她。见鸾并不反驳自己,绮罗继续道,“其实,你也用不着安慰我,我已经想通了。横竖是要嫁的,与其哭哭啼啼的让人嘲笑,还不如高高兴兴,叫那些等着看我们笑话的小人失望而归。”

说到这里,绮罗像是想起什么,转头问玉兰道:“哎,河间王这些日子没过来了吗?”

铭渠从猎场回来之后,连续数日跑到铭幽的别府要求见见鸾。想是无法接受自己费尽心机想要抢夺的人竟是女子,非要让鸾现身一见,辨个清楚。不过还好,他虽在气头上倒还保有理智,也就在前堂赖着,不敢真的冲到内府寻人。

每次来,铭幽与他都要唇枪舌剑一番,铭渠除了讽刺铭幽连狩猎都带着姬妾前往,或者在言语中暗讽鸾与轩辕靖关系不一般,也不敢有别的举动。谁让连皇上都包庇铭幽,说这事是铭幽事先就请过父皇示下的呢。

鸾把自己关在小院这么久,除了养伤,另一个原因便是要躲着河间王。

“上次河间王被王爷气走以后就再没来过。”玉兰答道。

“这下不用担心了吧,碰不着他了。”绮罗冲鸾笑道,“走吧,你都发霉了。再不出去走走、转转,你脸上都得长绿毛了。”

鸾点点头,笑着任由绮罗轻柔的拉起自己,两人正要离开,忽听玉兰道:“青姑娘,你的伤还没痊愈呢,你这么出去……”

“放心,哥哥怪罪下来有本公主担着呢!”绮罗打断她的话,随即转头对鸾道,“走!”

两人笑成一团,提步远去。

漫无目的的跟着绮罗四处瞎逛,不知道是受了伤的缘故还是心里始终放不下轩辕靖离去的结果,平日只要一逛街就活力四射的鸾,此时完全是心不在焉。绮罗则保持着勃勃的兴致,拉着她这家看看,那家瞧瞧。

行至某家店铺前,绮罗转过头对鸾说了句话,却见鸾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喂!”绮罗忽然掉高嗓门,“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

被绮罗的高音量震得心跳加快,鸾抚着心口,道:“你干什么,那么吓人?”

“还不是你,也不知道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你也不知道。”绮罗扁扁嘴,指着店铺道,“还记得这家店吗?我们在里头差点打起来。”

鸾侧过头看向店铺,可不是,这不就是她和绮罗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要不是轩辕靖阻止,说不定,她还真会对绮罗动手。想到轩辕靖,鸾不自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到胶东没有,他父王的病又如何?

“干嘛唉声叹气的?”见她满脸忧思,绮罗不满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嘛?”

“像什么?”鸾反问道。

绮罗带着笑对她附耳低语:“春、闺、怨、妇。”

“我哪里像啦?!”鸾立即反驳。

“你看不见自己的脸上写着斗大的两个字,”绮罗指着她的脸道,“左边写着怨,右边写着妇!”

说完便拍着手大笑起来。

被她的调侃羞红了脸,想回嘴又抓不着她的痛脚,只好沉下脸,故作凶恶状:“笑吧笑吧,当心笑得太过,下巴脱了臼,就不知道该谁笑谁了。”

“看见你的样子,我就更庆幸自己心无挂碍了。”绮罗收了笑,嘴里说着庆幸,语气却透着遗憾。

十七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绮罗也有过瑰丽的梦。也曾幻想过,某一日,能遇到个才貌双绝的男子从天而降,温柔的出现在她面前。他应该有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最为温雅的气质,过人的见识与不俗的谈吐。

然而,这一切便只能是幻想了。她的丈夫,是生活在塞外的莽夫,是比她大了二十多岁的老头。她有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那些恼人的感情纠葛,不用在情感与责任间纠结不安有时又遗憾,花朵般的年纪却只能是一片空白,连情爱的滋味都没有品尝过,便要直接进入清心寡欲,无波无澜的婚姻状态。

“怎么你的话听起来有点悲哀?”鸾听出她话里的不甘。

绮罗摇摇头,再次看向那家店铺,忽然有了一个假设:“如果,如果你先遇见我哥哥,你会不会喜欢他?”

绮罗坚信哥哥对鸾是有情的,想到自己的遗憾,就联想到上天对哥哥的不公。若是哥哥先于轩辕靖结识鸾,一切会否不同?

“不会。”鸾斩钉截铁的答道,“我原本就是先认识他,后认识阿靖的。”

“什么?”绮罗难以置信,“你、你先认识我哥!那你怎么会不喜欢他?”

“我跟他不对味。”鸾理所当然的回答。

绮罗盯了她半晌,才撇嘴道:“不得不说,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怪。”

她从未见过哥哥对哪个女人那么上心过也从未见过哪个女人能拒绝铭幽。可现在,这两种没见过的情况都在她眼前发生了,她除了感叹缘分的奇妙,还能怎样?

正准备进入店铺再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有,一转身,却见端康带着满脸的笑朝她们走过来。

见是他,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恶气,可这大街上也不好发作,于是扭头拉上鸾,想要避开他,心里期望着,他能识相点,自己走开,不要来招惹她。

“表妹,”端康显然不是个识趣的主儿,见绮罗想躲开自己,他笑得愈发得意,“表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我就躲,不是怕了表哥吧?”

经他一激,绮罗放弃逃避的念头,转回身,迎着对方的目光,直视回去,冷笑道:“表哥你既没做亏心事,我又为什么要怕你?”

端康对她的暗讽一笑置之,视线绕过绮罗,停留在她身后的鸾身上:“这位是……”

“跟你有关系吗!”绮罗极不友善的顶了回去。

鸾却是盯着端康身后那个面相儒雅的冰块脸端详了许久,如果她没记错,这个人是上次在陶城偷走西泠剑的人,似乎还与轩辕靖相熟。说起来,还得谢谢他,若不是他与轩辕靖认识,又盗走了她的西泠剑,她与轩辕靖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巫鹰却好似对她全无映像,感受到她凝望的目光,只淡然的回看她一眼,便转头心不在焉的看着旁边来来往往的人群。

“喂,你在看什么?”绮罗不满的用手肘撞了下鸾。

“没什么。”鸾尴尬的摇头。心底叹道,绮罗说得没错,她现在还真像个春闺怨妇,凡是与轩辕靖有关的人和事都能让她失去应有的礼貌与克制。

“这位姑娘好像对我的朋友很有兴趣。”端康也发现了鸾的失神,笑容中因此添了几分意味。

“我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鸾刻意瞒下陶城发生的事。一则因为那件事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二则,不知为何,她有种直觉,得和这个冰块脸撇清关系。

“还未请教姑娘是……”端康的话尚未完全出口,便被突然而至的铭渠打断。

“端大人连自己表哥的姬妾都不认识吗?”铭渠边道边走到众人跟前,细细看了看女装打扮的鸾,冷哼一声,“你表哥宠她得紧,连孤王想见她一见都不能,没想到连你都没见过她?”

怕什么来什么。鸾心下道。转头看向绮罗,希望绮罗赶紧和自己离开。偏偏绮罗不肯示弱,回敬铭渠道:“听说三皇兄你先前看上只孔雀,费尽百般心思想要得到,谁知道,那孔雀是有主人的,结果你落了个鸡飞蛋打,可是真的?”

铭渠气得青筋暴起:“胡、胡说!孤王会那么没眼力见吗?!”

“表妹,你在打什么哑谜,我都听不懂。”端康饶有趣味的看看绮罗又看看铭渠,暗想,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绮罗并不回答。双眼只一眨不眨的看着铭渠,笑得别有深意。

被她瞧得心虚,铭渠嘟囔道:“好男不跟女斗。”别过头看向巫鹰,先前还因为怒气而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在接触到巫鹰时,瞬间变得柔和。

铭渠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绮罗,绮罗冷笑道:“难怪前些日子天天往府里跑,这些天却安分了。原来是又有了新欢了。”

铭渠装作没听见。没认出鸾的真实性别,是他握在绮罗手里最大的笑柄,若换个时间地点,也许他还能跟绮罗吵上一吵,但是现下,他不愿在巫鹰跟前丢脸。

端康只听得云山雾绕,不明就里的看了看绮罗又瞧了瞧铭渠,有心想问个清楚,又明确的知晓,既然话只能说得不明不白,就表明,铭渠和绮罗并不想让第三者知道这段话的意思,说到底,这里头还牵扯着铭渠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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