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八章 深宫斗文(2 / 2)暮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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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宫乏主谁当首?

心病难医谁来抚,

天遣贤淑,消渴尝鲜乳。

斟酒挽君娇侍主,

不拘言笑牵酥手。

萧婵看了这首词认为,上半阕写得还算可以,而下半阕用词有些轻浮,不免有些气愤。只听王安问道:“萧小姐,陛下填的这首词如何?

萧婵道:“上半阕写得还可以,只是下半阕”

王安道:“下半阕怎么了?”

萧婵道:“言辞外露,令人不适”

熹宗忙道:“那几句不适?朕可以改”

萧婵道:“算了,陛下非同常人,一言既出,无可反悔”

王安道:“陛下已拈了一首了。该萧小姐的了”

萧婵随即拈了一首惜分飞题目叫做何牵手

风雪摧花花欲枯,

同命寒天邂逅。

荒谷遇知音,

有属芳心许白头。

浮萍遇水任飘走,

流落深宫御楼。

身边无挚友,

与君不识何牵手?

王安看了这首词心里先自凉了,在这首词里萧婵表达了对心上人矢志不渝的爱,对熹宗却表现出了拒绝和排斥,萧婵有这样的心态,熹宗想和他缩短感情距离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这小妮子胆子也太大了,对熹宗对他的爱表示断然拒绝,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然而熹宗并没因此而动怒,原谅了她,这也许他不懂那首词的缘故还是过于喜欢她的缘故,爱屋及乌,也许这种无谓的精神正是她的可爱之处,魅力所在?

送走了熹宗和王安萧婵总算输了口气。见驾对于萧禅来讲是答对差事,她本以为通过对对子、猜字谜、填词来回绝他,可是他在词里阐明了对萧婵渴求的愿望,且不惜用那些轻浮的辞藻,如不断然拒绝他将会得寸进尺。“身边无挚友,与君不识何牵手?”两句使熹宗颜面尽失。在那些嫔妃里面还没有哪一个敢如此拨皇上的面子。萧婵却不怕这些,她倒想以此来激怒皇上最好把她杀了,那是一种解脱,胜似在这深宫里备受煎熬。熹宗出奇地冷静倒使萧婵觉得是一件难办的事情。若不及早地逃离皇宫,熹宗对她仍抱有幻想。怎么办呢?自打她进宫以来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难道叶春他们已不在人世了?如果在,为什么不来找她?此类问题她不知想了多少遍,想一次自我否定一次。这不能怪叶春,他怎么会知道她被囚在宫里?怪谁?她想起了魏进忠,对魏进忠的做法她有点儿不理解,魏进忠想尽一切办法想占有她,那他为什么还把她送进宫理呢?无论是魏府还是皇宫都是令她讨厌的地方。想逃离这个地方靠自己是不行,得须别人的帮助,宫里谁能帮她?没有人,她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叶春身上,如果他还活在世上,他一定会来救她的,可是连他的信息都没有怎么和他联系?她看到了那根芦杆儿,他萌生了一个念头,写信,向叶春发求救信号。外间的侍女们在看她,她讨厌她们,也理解她们,她们是受主人之命,她们有她们的苦衷。都是沦落人,何必同相欺呢?罢了。方才刚想写信,全让皇上和王安给搅合了,现在他们走了,萧婵铺开一张纸刚提起笔要写信,两名侍女跑了过来。一人研墨,一人抻纸,是服侍她还是监视她?天知道,她不好下笔了。写什么呢?如果写得直接、明白,看这架势今天这个信是送不出去的,必须隐晦,含蓄才有可能蒙蔽她们,他想起了唐朝诗人朱庆余的一首诗宫词,借用他的诗句作以掩护也许能成。

于是她填了一首词思远人题目叫做黄昏赋,并在黄昏两字下面划了一个横杠。

梳导至溪血满目,

天崖归何处,

千山万水,狼争虎夺,人若一餐肉。

褴衫血迹迷君故。

笼中孤雁愁,

可久宫词悟,鹦鹉前头,悲写黄昏赋。

写完仍在黄昏俩字下面划了一条横杠,不知道什么意思。诺大的一张宣纸,萧婵只在一角写了几行极小极小的小楷字,字迹工整、娟秀,一般的侍女文化素养都不那么高深,这首词写得公开、明了,没发现藏着、掖着的地方,自然没产生怀疑,只当主人寂寞无聊,为了打发时间随便写写罢了。只是不明白诺达一张纸为什么只在边缘上写了那么几行小字,宫里宣纸有的是。还在乎这一张吗?

夜晚,两名侍女见主人已经睡着了,也就放心地休息了。半夜里萧婵悄悄起来把那写好的词剪下来搓成一个纸卷儿塞进哪芦杆儿里,两端用黄泥巴封好。铁鹰早已候在哪里,她把芦柑儿绑在铁鹰的腿上,她什么话也不能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铁鹰,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很累,需要休息,可是我遇到麻烦了,时间不等人,不能再拖了,我需要你的帮助。目前也只有你才能帮助我,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以你现在的体力还要飞跃千山万水,这是我强你所难,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你知道吗?如果老天有眼你会安全的,我希望你能尽快地找到他,让他知道我在这里,让他快来救我,好了,飞吧,你一路要保重”扑愣愣,两位侍女被一种声音惊醒,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点上了灯。看里间主人还在睡觉也就放心了。

铁鹰飞走了,尽管它的起飞是艰难的。翅膀是沉重的,为了使命它义无反顾地飞走了,接着萧婵便是焦急等待,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一天两天过去了不见铁鹰回来,十天八天过去了还不见铁英鹰回来。萧婵一天到晚仰望着天空,希望铁鹰奇迹般的出现,可是湛蓝的天空除了南飞的大雁什么也没有。难道铁鹰没找到叶春?找不到没关系,赶紧回来告诉我省着挂念,要不铁鹰遇到什么麻烦了?他不敢那么想,也不愿那么想,因为那么想不吉利。北方的远空出现了一个黑点子,难道铁鹰回来了?萧婵心中一阵惊喜,可是那个黑点子不是铁鹰,是一只离群的孤雁,她的叫声凄凉,哀怨,令人伤感,也许它在找患难中失去的伙伴儿还是追赶那离散的雁群?高空的逆风吹得它身形摇摆,几乎不能自持。但是它还在扇动着沉重的翅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因为天上有猛禽,地下有豺狼。孤独无助,凶险恐惧,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它,它的命运将会怎样?萧婵想到了铁鹰想到了自己,一滴滴苦涩的眼泪浸湿了罗帕。如果这次铁鹰带不回来希望他将怎样摆脱他们。他们加紧了册后的步伐,熹宗和王安几乎天天都来,就在他们猜谜赋诗后的第三天熹宗和王安向她公开摊牌了。

熹宗说道:“以萧小姐的容貌和才气如果流落民间那岂不是黄金埋在了地下吗?”

萧婵道:“埋在地下的黄金还是黄金,顽石仍是顽石”

王安道:“萧小姐此言差矣,是黄金就应该闪光,不然谁知道你是黄金啊?”

萧婵道:“我不是什么黄金,我是一块顽石,不想闪光”

王安道:“若要有人要你闪光呢”

萧婵冷笑道:“让顽石闪光?我看这个人有眼无珠,拿顽石当明珠啊”

“大胆!”王安拍案站起,

熹宗摁下王安道:“萧小姐,朕自登基以来一直没有立后,,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萧婵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王安站起来吼道:“萧小姐,你要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萧婵针锋相对,说道:“今天王公公火气怎么这么大?,我怎么会不知道和谁说话?,我和陛下说话,陛下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错了吗?”

熹宗摆了摆手示意王安坐下,说道:“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

萧婵道:“没有合适的人选和我说什么?”

王安道:“怎么不能和你说?自打陛下见到你之后立后的决心才定了下来”

萧婵道:“陛下立后的决心定了下来,但是陛下问没问过为后的人决心定没定下来?”熹宗语塞,说道:“这个

王安怒道:“自古以来讲究伦理纲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君叫臣死臣就得死,父叫子亡子就得亡”

萧婵笑道:“哟,小女子自幼在荒村野岭长大,孤陋寡闻,还未听说过这些说道,可惜

呀,小女子不是臣,是民,民不畏死何以以死惧之?”

双方的谈话陷入了僵局,一个皇上,一个司礼监总管面对一个小女子的强硬态度无话可

说,

萧婵的个人修为毕竟不同于普通的女子,觉得太拨了他们的面子了,不能使他们难堪,便把话又收了回来,说道:“陛下,王公公,还请原谅。小女子自有所爱,不敢高攀后位,还望陛下另选佳丽吧!”

熹宗道:“你所爱的人音信皆无,你还要苦苦等他,这要等到何年何月?”

萧婵道:“我要等,等到霜染青丝,雪挂双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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