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八千女鬼
魏朝赢了官司,总算出了口气,他理直气壮地占据着客氏,不管客氏如何排斥他他都夜夜赖在客氏那里不走。魏进忠多日不敢涉足客氏的房间,心里窝火,但是只能忍着,客氏见不着魏进忠的面心里免不了惦记着他,魏进忠之所以不敢来就是因魏朝守在她身边。客氏也无奈,因为这场纠纷已经当着皇上的面由王安裁决过,再因这种事闹起来,理肯定不在自己这边,难道我就守着这个大肚子、阔嘴的赖蛤蟆过一辈子?可是司礼监给他撑着,这个癞蛤蟆还真长驻不走了,就像猫守着耗子洞一刻不离。除非王安那儿有事儿叫他过去,客氏才有机会偷见魏进忠。他们见面就像贼一样偷偷摸摸,匆匆忙忙,至多是个搂搂抱抱,一次“正经事”也办不成。唯恐魏朝不知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逮他们个正着,上一次事儿左遮右挡总算挡了过去了,那是运气,下一次还这么走运吗?这样下去他们都快憋疯了。有一天,王安派魏朝出宫采办一些宫里急需用品,估计需一天的时间才能回来,客氏得知这一情况约见了魏进忠,当然免不了干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待俩人心满意足之后方着衣整装和没事人似得。
客氏道:“魏进忠,你这么想着我,为什么不想个长久的法子?咱俩总不能这么偷偷摸摸地吧?”
魏进忠苦笑道:“长久的法子?有王安给他撑着有法子我也不敢想啊”
“这么说你心里有谱了?”
“啥谱啊,这个法子你也能想得到”
“那你说说是个什么法子?”
“做了他”
“做了他?”客氏觉得这也是个法子,但是她不敢,这是要弄死一个乾清宫管事太监啊不是一桩小事,客、魏二人的秽闻在宫中除了皇上尽人皆知。如果做了魏朝,人们那怀疑的目光首先射向他们,
客氏道:“这事恐怕不妥吧!”
“这有什么不妥的?只有魏朝死了,你我才能做长久的夫妻”
“一个乾清宫的管事太监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死了,皇上和王安就不追究了?”
“又不是咱们做的,怕啥”
“咱们不做他他能死吗,难道他自杀不成?”
“当然,他不能自杀”
“那你说的这个不是废话嘛?”
“夫人,因何说我这是废话?”
“咱不能杀他,他自己又不能自杀,难道还有人要杀他?”
“会有的”
“谁”
“皇上”
“皇上?”客氏听了一脸的惊讶,说道:“我说你方才说的是废话,而你现在说的是屁话,皇上怎么能杀他呢?”
“的确,皇上本不想杀他”
“那你怎么还指望他尼?”
“我会让皇帝杀他的”
“你现在说的可能是疯话,皇上那么听你的?”
“夫人,你可要知道,我是秉笔太监啊”
“就是秉笔太监你也没那个权力左右皇上吧?”
“我可以去说服皇上”
“说服?”客氏不明白了,“怎么说服?”
“夫人记得皇上哪里还有那半首诗吧?”
“不记得了,什么半首诗?”
“就是那日夜楼彩灯上的半首诗”
“日月楼”?客氏道:“噢,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萧姑娘解的那首诗吗?”
“正是”
“你又在说笑话,半首诗就能杀人?”
“杀不了别人却能杀得了魏朝”
“你把我弄糊涂了,你凭什么说这半首诗能杀得了魏朝?”
“你好好配合我吧,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就凭这个能杀得了他”
熹宗答应萧婵守孝百日,可是这百日对熹宗来讲却长如百年,他要王安和萧姑娘商量商量,守孝时间能否缩短一些。
王安道:“陛下,萧姑娘应下这门亲事已经不易了,你再让她缩短守孝期限,她不会答应的,咱们也失信。您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怎么好随意改口呢?
“朕正因此事而后悔,因此朕找你想想办法,能否变通一下”
“变通的办法臣一时很难想起,陛下,大可不必为此事太急,不就是一白天吗?一晃就过去”
“你说得轻巧,一百天那叫三个多月呀,谁知此间会发生什么事?”
“萧姑娘住在皇宫里,她插翅也飞不出去,能发生什么事?”
“朕怕萧姑娘变卦”
“变卦?陛下放心,萧姑娘不同于别人,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只要是她答应的事是不会变卦的,只有像魏进忠那样的人才会阴一套阳一套,口是心非”
熹宗听了有些不快说道:“你不要贬低人家魏公公,他办事向来果断、干练,自他进宫以来为朕办妥了多少棘手的事?就说这次选秀、立后一事,你和魏朝忙了一年,关内关外跑了两年。哪一件办妥了?人家魏公公只那么几天,就把这些事情办得一妥百妥,你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你说人家阴一套阳一套,口是心非,可是哪一件事人家没说到做到?而你和魏朝说了多少,做了多少。事实也的确如此,魏进忠不管用什么手段,事情却办得漂亮,熹宗无可挑剔。
王安只得说道:“陛下说的是,微臣无能”
“算了吧,也别说有能无能,倒是用心不用心了。当初认命魏进忠为秉笔太监时,你千方百计地阻挠、反对,可是这样的重任还有谁能胜任呢?唯有他魏进忠,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朕念你是三朝元老,有些重大的事情不得不倚重你,可是你和人家比差远了,你若办此事没有把握,朕也不勉强你,我让魏进忠去,保准比你办得好办得快”所谓君子道消,小人道长,魏进忠办事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搜段。王安与他不同,每办一件事都要考虑到它的合理性,合法性,透明性,讲人性。力争做到光明磊落,不搞什么阴谋手段,所以在办事效率上不敢和魏进忠一争高下。缩短守孝日期他王安按常规办法的确无法和萧婵开口。如果魏进忠去办此事,说不准他会拿出什么人们想不到的损招逼萧婵就犯,这一点他王安做不出。
皇上逼的急,王安也没办法只得顺水推舟,说道:“陛下,以微臣的能力的确有负陛下重托,如果魏公公能玉成此事,那再好不过了。”王安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熹宗也没法,值得命魏进忠去办。他对王安很失望,对王安日后失宠埋下了祸根。熹宗命魏进忠速办此事,魏进忠觉得很为难,这是一块硬骨头,他没有把握把它啃下来。不过他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可是到了萧婵那里却遭到了严词拒绝,因为他再也不敢拿张国纪的安危要挟萧婵了,他那一套办法失灵了,怎么办?,有心说服熹宗放弃这个念头,他又不敢。因为这是熹宗给他的一次机会。如果就这么轻易地知难而退,皇上会对他失望的。魏进忠颇为狡猾。认为办不妥这事有一失也有一得,只要谋划好了可以一箭双雕。
第二天,熹宗便督问此事。
魏进忠道:“难啊,陛下,萧姑娘至死不应,要陛下坚决履约。熹宗很失望,没想到一向办事干练的魏进忠也对此事毫无办法。
他说道:“这个萧姑娘怎么就这么固执?一点儿都不董朕的意思”
魏进忠道:“萧姑娘为什么拒绝此事?”
“你说为什么?”
“陛下,您和萧姑娘有缘难近啊!”
“什么叫有缘难近?”
“有人说君侧有鬼,所以有缘的人也不敢靠近”
熹宗惊讶地道:“什么?朕身边有鬼?谁说的?”
魏进忠道:“是这样的,我魏进忠对陛下忠贞不二,陛下交给我的事没有办不成的,我又是萧婵的义父,这孩子平时对我言听计从的,可是这次不知为什么,我的话他半句也听不进,我总觉得这事有点儿蹊跷,我便找了先生看了一下,是这位先生说的,他说了好多,我只记住了“君侧有鬼”这么一句,依微臣看这位先生说得有道理”
“这位先生在哪儿?可否带来见朕?”
一天魏进忠还真的把那位先生带来了,先生给熹宗相了面说道:“陛下,看您脸色灰青,印堂发暗,身形飘忽,步履蹒跚,确实是鬼魅缠身啊。”
要说熹宗脸色灰青那是不假,别看熹宗年纪轻轻,身体却萦弱多病,脸色自然不如常人那样红润有光。说他身形飘忽,步履蹒跚也不为过。熹宗小有巧慧,童心未泯,喜欢搬凿弄斧,搭建房屋但并非为了住人,其实就似孩童玩具,造了又拆,拆了又造以此为乐,往往亲自操起斧头、锯子加工木材,忙得不亦乐乎,整日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走道也没个正形,还有什么帝王威仪?看上去是个十足的病汉,这是有目共睹的。至于说鬼魅缠身,谁看见了?只是先生之说。
熹宗说道“朕只想缩短萧姑娘的守孝日期,与鬼魅何干?”
先生道:“怎么无关,这鬼魅是女鬼,因此对陛下的婚事总是排斥干扰,搅得陛下好事难成”
“先生既然知道朕鬼魅缠身应该有个破解之法吧?”
“要说破解之法只有驱鬼”
“驱鬼?”
“是的,只是女鬼太多,很难驱尽”
“女鬼太多?有多少?”
“整八千”
熹宗惊讶地道:“什么?八千?”
“对,八千女鬼”
熹宗忽然想起元宵节日月楼彩灯上的那首诗,第三句便提到了那八千女鬼,朕的梦和太祖的梦不谋而合,而萧姑娘对彩灯上诗的解释和这位先生对鬼魅的说法也不谋而合,这还是巧合吗?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难道是天意?这位先生的话熹宗不得不信。
熹宗问道:“先生说驱鬼,怎么个驱法?鬼在哪儿朕也不知道。朕总不能派锦衣卫去捉鬼吧!”
“陛下,阴阳两界相隔,本无相扰”
“本无相扰,那八千女鬼怎么扰的朕好事难成?”
“只缘于陛下身边有一个载体,阴间的鬼魅往往通过阳间的载体暗行其事,以达其目的”“载体?什么载体?”
“陛下,所谓载体就是陛下身边的人,鬼魅通过他才能达其目的”
“我身边的人,谁?先生可否明示”
“陛下,你不仿解析一下这八千女鬼便知道是谁了”
“先生何不直说其名?”
“陛下,我们看相之人不能道破天机,否则卦就不灵了”
先生留下一大堆难懂的话走了,熹宗的思绪被困在一片混沌之中,时客氏来找皇上有事,
熹宗便要客氏帮他解析一下先生的这些话。
客氏道:“陛下还曾记得太祖御梦吗?”
“怎不记得”
“还记的日月楼彩灯灯谜吗?”
“记得”
“还记得萧姑娘是怎么解释这八千女鬼四个字的吗?”
熹宗方醒“对呀,这分明是个魏字”
“陛下还记得萧姑娘是怎么评这四个字的吗?”
“据萧姑娘解释断送八牛前程的便是这八千女鬼”
“这八千女鬼是个魏字,那陛下身边有几个姓魏的?”
“有乾清宫管事太监魏朝,还有秉笔太监魏进忠”
“陛下,其实魏进忠原本姓李,叫李辰生因辰字和龙犯讳,由王安给改为魏进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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