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海也立刻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就连咽一口口水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自己的这条小命就没有了。
看到沈君骨一向淡漠的眼中浮上了愠怒,沈睿也有些惊诧,忙唤道:“君骨。”
沈君骨微顿,随即神色恢复了平常,却并没有作任何的解释,收剑回鞘,拂袖而去。
“失陪。”朝曲子轩作了一揖,沈睿便带着祁夙弟子跟上了沈君骨。
“沈大公子……”曲子轩想要挽留也晚了,沈睿已经走远。气恼不过,转而不悦地看向了王德海,厉声道:“明知道仙家向来清心寡欲,更是最厌恶荒淫无耻之辈!你身为红尘子弟,竟敢当众带头讨论这种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事情,在仙家面前丢尽了红尘的脸面,是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王德海慌乱道:“曲侍卫,我……我只是……”
“子不教,父子过,能够教出这样子弟的父亲竟然是我长泽富甲一方之人,这其中究竟有多少猫腻?我想……几乎要被人给遗忘的御史台,也是时候应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曲子轩冷声道。
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再出声。
王德海还没有从刚才死里逃生的紧张中缓和过来,一听曲子轩这话,更是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曲子轩的话说得很决绝,并且不仅是说给王德海听,还是说给其他红尘子弟听。他们此次来到长泽并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的随心所欲,学习伴有生命危险就算了,如果再有这种口无遮拦的话,还将要牵扯到整个家族的兴亡盛衰。
不等王德海反应过来,因为沈睿的离开所以已经完全失去了再猎凶兽的兴趣,将手中的弓箭扔给了一旁的侍从,曲子轩也离开了。
随后百余名家也是散的散,跟的跟。
曲子轩说的没有错,身为仙家,尤其是祁夙仙家,确实是真的听不得这种污言秽语。
“虽然穆销骨确实作恶多端,但是竟然能够想出毁人清白的办法来,这个王德海也真的是无耻小人了!”这一次,就连沈瑜之都难得地为穆销骨说了话。
“作恶多端?”沈睿不置可否,却看向了他,反问道:“瑜之,你且一一说来我听,穆公子何曾作恶?”
“大公子,穆销骨刚来长泽的时候就在围场射了王德海一箭啊,那不就是在作恶吗?”
“穆公子射箭之前,王公子可是辱骂动手在先?”
“……”沈瑜之语塞,又道:“就……就算那次是王德海有错在先,可后来在皇宫的大庭院后院学礼时,我还听闻他在前院陷害王德海被罚跪,自己也没逃掉,落得个罚抄的下场,还连累了二公子。”
闻言,沈睿浅笑着摇头,“你只知果,而不知因。”
“那什么是因?”
“王公子叫人绊倒穆公子在先,这便是因。”
沈瑜之一愣,咬了咬牙,却还是不服输道:“那……那后来毁坏三瓣菇一事,还有想取王德海的命一事,这两件事总是穆销骨在作恶了吧?”
“这两件事,你我皆不知因,又怎能妄下判断,轻易便定了穆公子的罪名?”
“可是……”
“瑜之,此次红尘之行,于你而言也算是场历练了。”打断了沈瑜之的话,沈睿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亦不一定为虚。但愿待到返回祁夙之时,你能够明白此言的含义所在。”
沈瑜之急忙作揖恭敬道:“瑜之一定不会负大公子所望的。”
沈睿微微点头,便摆手让祁夙弟子都先行离开去休息了。只是一回头,却发现沈君骨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一直在看着自己。
“君骨?”
沈君骨开口唤道:“兄长。”
“何事?”沈睿问道。
“……”似是在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沈君骨才道:“三瓣菇,不是他毁坏的。”
“哦?”沈睿似乎有些讶异。
沈君骨看着沈睿,顿了顿,又道:“险些丧命,是自找的。”
“是吗?”沈睿笑道。
他自然明白沈君骨省去名字的人是谁,所说的他又是谁。
“兄长……不问为何?”
“为何?若穆公子真如王公子所言,是那脾气暴躁滥杀无辜之人,又怎会因为阿瞳受伤而屈尊亲自去背?”沈睿反问道,显然早已是心中有数。
沈君骨没有回答。
其实他也曾心中存疑,直到看到穆销骨将嵩草榻让给受伤的阿木,然后半夜去看阿瞳,甚至亲自为睡着的侍从们准备食物。一两件可以是巧合,但是全凑在一起,就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明明是这样一个亲近随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那脾气暴躁滥杀无辜的歹人?直到从王德海的口中得知了真相,这才明白了什么叫作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亦不一定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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