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沈君骨道。

“你就当我是撒谎吧，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穆销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绕过了沈君骨就要走，却被沈君骨给抓住了手。

“小相公？”穆销骨不解。

“随我回祁夙。”沈君骨道。

“回祁夙？”穆销骨看向沈君骨，有些不知意味地笑了，道：“小相公，当初知道我是魔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跟我有过多的接触吗？现在是怎么了？我云陵不过只是受了一场洪灾罢了，你就要可怜我到这种地步吗？”

“你是人是魔，我从未在乎过。”沈君骨道。

“是是是！我知道，我也没说你在乎！”穆销骨不耐烦地甩开了沈君骨的手，质问道：“反正你都不在乎我是人还是魔，那你还管我在这里干什么？就算是沦落到卖笑为生，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君骨道：“我……”

“小相公，你可是仙家的人，祁夙的沈宗主应该比谁都不待见我们魔道的人吧？怎么了，你难道忘了你的家训了吗？”打断了沈君骨的话，穆销骨是真的彻底失去了耐心，冷声道：“而且你别忘了，就算魔道受损，我也还是魔道之首，做什么事都用不着向任何人请示。至少用不着向你请示。”

沈君骨一怔。

“还是说，当初我欠你一命，思来想去，你还是后悔放过我了？那也可以。”伸手用力拔出了沈君骨腰间的佩剑，穆销骨将剑柄递到了他的面前，道：“我现在还给你就是。”

沈君骨没动，穆销骨也没动，两人四目相对着，竟都无法看清对方此刻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沉默良久，终究还是穆销骨率先将剑回鞘。

“是你不取，并非我不给。”转过身没有去看沈君骨此刻的表情，穆销骨道：“回祁夙吧，别再来了。”

说完，拂袖而去。

沈君骨看着穆销骨离开的背影，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来终于迈出脚步走出胜日寻芳阁的时候，沈睿和曲子轩早已在外面等候他多时。

却不等他们询问是否已经跟穆销骨好好地告了别，沈君骨就已经开口，道：“兄长。”

沈睿看着沈君骨，看着……毫无归意的沈君骨，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真的履行到了，这声称呼该尽到的职责。

当天夜里，月色朦胧，晚风微凉。

穆销骨是真的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决绝了，等到晚上准备再跑路的时候，一开窗户，竟然还能看见沈君骨。

还！能！看！见！沈！君！骨！

“去哪。”沈君骨问道。

穆销骨都快要崩溃了，用力将包袱扔在了地上，咬牙怒道：“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随我回祁夙。”沈君骨说完，又道：“红尘不安全。”

“祁夙更不安全！”穆销骨道。

“有我在。”沈君骨道。

“有你有什么用？！”穆销骨说着，又道：“而且祁夙是你家，不是我家！我又不是你的夫人，凭什么要跟你回去？！”

沈君骨顿了下，只道：“……祁夙安全。”

穆销骨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气吐血了，“那我要是不跟你回去呢？你又能怎么样？！”

沈君骨不语，却进了屋里。

意思很简单。穆销骨如果不走，他就跟在穆销骨的身边，直到穆销骨肯走为止。

“好好好！可以，你要是喜欢就尽管在这里守着吧！”已经明白自己是犟不过沈君骨了，穆销骨索性倒回去就开始洗漱，嘴里还碎碎念道：“反正我是不会去的，我要睡了。小相公你想待到什么时候就待到什么时候，等你不注意我就溜，看谁能撑得到最后！”

说着，就真的开始宽衣了。

“作甚。”沈君骨皱眉问道。

“睡觉啊！你又不让我走，还守得这么紧，不睡觉能干什么？”穆销骨反问道。

“你……灭了烛火再睡。”沈君骨道，神色略有波动。

“为什么？”穆销骨奇怪，凑上前一看，才发现沈君骨立刻就别开了脑袋不看自己，这才明白是因为自己开始宽衣的缘故，让身为仙家子弟的沈君骨感到不自在了，顿时心中大喜。

这下可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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