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东西?”老太监不解,叫住了就要离开泡茶的小太监,道:“是什么样的贵重物品,能劳烦穆公子千里迢迢地亲自跑这一趟?”
“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将曲子轩带血的长袖递到了老太监的面前,穆销骨回道:“只是曲子轩曲侍卫的遗物而已。”
满是皱纹的的眼睛忽然睁大,老太监震惊道:“您说这……这是什么?”
“在菇山时不慎吃下了毒蘑菇,曲侍卫和我魔道临安的温子衍……”强忍下泛滥的情绪,穆销骨继续道:“二人皆殒身于此。”
见穆销骨一脸难掩的悲痛,老太监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他看起来会这么憔悴,叹了口气,让身旁的小太监接过了长袖,安慰道:“穆公子,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您要保重身体啊。”
“多谢公公关心,晚辈会保重的。”穆销骨道。
“宫中的桃花开了,老奴本想邀请穆公子前去赏花,但是现在看来,是这桃花开得不是时候。”老太监似乎有些觉得惋惜,道:“想必穆公子还有温公子的遗物要带回魔道,那老奴也就不再过多挽留,耽误穆公子的时间了。”
“公公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告辞。”穆销骨抱拳,不过手还没有放下来,就想起了什么事情,又道:“等等。”
“穆公子有何吩咐?”老太监问道。
“谈不上吩咐。”穆销骨道:“只是晚辈突然想起来三月中旬学礼时,公公曾经派来飞鸽传书给曲侍卫,信里提到收拾大庭院的时候发现了遗漏的物品,便想问一问,可有云陵和临安遗漏的?”
“飞鸽传书?”老太监却被问得一头雾水,道:“老奴从不曾养有鸽子,更不曾飞鸽传书过,穆公子怕是记错人了。”
愣了愣,穆销骨霎时便反应了过来,握紧了袖中的手,笑道:“是吗?好像确实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
与老太监告别后,穆销骨刚转身,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只觉得浑身都毛骨悚然了起来。
这几天一直被温子衍的死影响得他寝食难安,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蒙面人那个曲子轩口中的殿下的存在。
大概是因为看见自己毫无斗志的模样所以觉得放心了,又或者是因为看见自己孤身一人已经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总之真是多亏了蒙面人这几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否则的话,穆销骨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一个人漫步在喧闹的大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走着走着,穆销骨便不自觉地走向了他在长泽唯一的栖息地。
胜日寻芳阁。
故地重游,胜日寻芳阁理应随着老鸨的陪葬而名存实亡,却不知道是哪一位中毒极深的富家子弟疏通关系买下了这块地皮,竟然沿袭了老鸨的一贯作风,将胜日寻芳阁继续运营了起来。
巧的是,穆销骨正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往哪里,犹豫了一下,便进了胜日寻芳阁里。
新的老鸨立刻就凑了上来,脸上没有化上滑稽的妆容,媚声道:“这位公子,您这是要听曲儿啊,还是要……”
“听曲。”打断了老鸨的话,穆销骨将一锭银子抛给了老鸨,边往里走边道:“不用让姑娘来伺候了。”
“好嘞。”老鸨接住了银子,笑着应道。
穆销骨独自一人入了座,在等候着唱曲艺妓的同时,也顺便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仅是外观没有变化,就连内部也与当初的设施一模一样,只是客人少了许多,与以前相比不免有些寂寥清冷。
“公子,”有一名穿着暴露的姑娘靠近了穆销骨,眼里满是倾慕之意,道:“您是要喝茶还是要喝酒呢?”
“喝茶。”穆销骨道。
姑娘便端了杯茶放到穆销骨身旁的桌子上,红着脸离开了。
抬起茶杯嗅了嗅,确定不是长泽溪水后,穆销骨才放心地喝了一口。
毕竟这里不比郊外,要是不慎意识不清,虽然不至于死,但穆销骨恐怕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妈妈,”凑到了老鸨的身旁,端茶的姑娘用扇子羞涩地掩着脸,道:“方才进去的那位公子,生得可真媚呀。”
“妈妈我自然看得到。不过那位公子只是来听曲儿的,你就别想打那些歪主意了。”老鸨道。
“哎呀,妈妈,您就通融通融嘛。”姑娘撒娇道。
“不行。”将银子放进了衣襟里,老鸨道:“那位公子出手这么阔绰,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又面生不像长泽的人,贸然得罪了,怕是不好收场的。”
姑娘却不以为然道:“他就是再有势力,放眼望去整个红尘,又有几人能比殿下更……唔!”
话没说完,就被老鸨捂住了嘴巴,咬牙低声道:“你不要命了?!”
姑娘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噤了声。
“再有下次,可就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了。”松开了姑娘,老鸨警告道。
姑娘点了点头,却还是心有不甘地指了指穆销骨,道:“妈妈,就算不为奴家尝尝鲜,您看那位公子吸引来了多少客人?设法将他留下也是好的呀。”
“咱们这儿是青楼,你让男子出台,成何体统?”老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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