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暖玉所制的晚床上叶宿身着紧身衣,凸显了那硬实且不显臃肿的线条,双腿盘膝,紫黑色双眸已被眼皮遮掩起来,一手在上,一手在下,作出太极演日的姿势,停在胸口前。一呼一吸之间,与周围的气流形成了完美的循环。
沉浸在黑暗中的叶宿感觉到身体能量充盈时,自己与体内某个东西产生了交相呼应,不由心中一阵狂喜。失去了方才知道珍惜,以前只是懂得,现在有些理解了。冰凉的能量在自己的主导下不断透过皮肤渗入体内,如同一头冷水浇在身体表面,给人以冰爽至极的感觉。心中并不满足的叶宿自然渴望获得更多的能量,双手印结一变,直接在半空中变换了好几次手势,最后收腹归元。
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本来比较温顺的冰冷能量顿时狂暴起来,一个个像是加足马力奔驰的野马,更是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叶宿的身体内。
被冰蓝色光芒笼罩在当中的叶宿像是个黑洞不断吸纳着周围的空气……
做完几套动作之后,叶宿缓缓睁开了眼睛,似乎和之前并没有太多变化,但……不代表没有变化,叶宿明显感觉到自己与天服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变得更加清晰,这是间隔两年之久的通应感觉的再次出现,哪怕是之前由于周天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符文导致自己可以暂时召唤天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血浓于水的亲切感,好像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就能让天服马上召唤,不像之前那么生涩。当然也只是召唤出来局部的天服,想要能够不通过召唤器召唤,还是必须突破天服二十阶,到达另一个层次才行。
而如今,不光自己能够随心所欲地召唤天服,并且天服的等级也发生了变化。抬起右手,戴着冰心天服召唤器的手腕从袖子里抽出,亮出召唤器上面的小型屏幕,赫然几个大字显示其上天服十八阶!
从天服九阶一跃至天服十八阶,整整九阶的跨度,这种变态的进阶速度恐怕是前所未闻,但叶宿对此并不惊讶。天服九阶,是自己两年前出事前达到的实力水准,这中间有两年的跨度,自己也并非是坐吃等死,一直坚持日常的战斗训练,甚至是超常训练,从未停懈。如果不是自己先前心脉受损,估计凭借自己的天赋,天服二十阶都不成问题。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什么样的境况说什么样的话,自己这两年毕竟和天服的联系若有若无的,实力到了一定层次但与天服的感应迟迟没有反应,导致天服一直处于等级停滞状态,甚至是压制状态。
所以心脉受损问题不解决,即使是通过周天的符文暂时能够召唤,但也只是被压制等级的结果,堪堪到了天服十五阶的水平。但具体真实实力到了什么水平,叶宿也只是能够猜个大概,估计应该是天服十六阶或者天服十七阶左右。再加上经过了两次殊死战斗,不断超越自己的极限,也在一定程度上会使天服等级上升,同时通过周天的出手帮助将自己的心脉修复,以上种种,导致自己的天服等级达到了天服十八阶这种高度。
“天服十八阶,嗯,应该是高级班的水准,毕竟只要到了天服十五阶及以上实力就能到了高级班的入班要求。而且,我的实力应该是王榜前二十的程度,至于十强吗?应该五五开左右吧,毕竟现在王榜十强可不是当初的王榜十强了,他们的实力也是一直在进步,孰弱孰强也只有交手之后才知道了。”达到了一定层次之后,叶宿也开始思考现在自己在学院的实力定位,思忖着自语道。
其实,和之前暴雷学院的人发生冲突交手,那几人的实力都是暴雷学院王榜的前二十的人物,身手皆不弱,当时的叶宿实力也就天服十五阶左右,就能打过前二十的人物,与当时王榜十强雷傲交手十个回合才堪堪落败。现在的叶宿实力已经到了天服十八阶,是之前实力的三阶差距,同时还领悟了冰心天服的隐藏战技冰心的空舞,以及还掌握了地级战技影剑鬼步的修炼方法,就综合实力而言已经可以冲击王榜十强的位置了。但,既然能够坐在王榜十强的位置,自然是有着坐在那个位置的资本,掌握着别人不曾得知的底牌,肯定不是说说就能将那个位置夺走的程度。当然,叶宿自己并不知道这些,因为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因为心脉受损问题和天服问题,叶宿一直待在学院里很少出门,对于外界的消息自然比较闭塞,所以他并不知道那天和他交手的几人的实力水准如何。至于幽月若梦,也是在叶宿实力低谷的两年里崛起的,对于她的实力层次,叶宿也是不甚了解,可能这其中也有他自暴自弃和逃避的潜意识存在,导致他对外界消息有意无意的屏蔽,以至于他的视野也就局限在风陨学院里的环境,闭关锁国。
“是不是该考虑回去找几个人叙叙旧聊聊天之类的?”叶宿突然想到了当初自己落魄的时候,那几个人的面孔。他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被那几个人摁在地上羞辱,然后差点就被当成人肉沙包的场景,他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自然不可能对当时的景象忘得一干二净,少年人总有少年人的血性,虽算不上睚眦必报,但也不是忍辱负重的个性。可能自己当初做错过什么,但人不都是对自己更容易谅解的吗,自己自然不容易责怪自己,但别人对自己做的错却更容易记在心里,即使那是报复,是自己的错造成的。可是……叶宿转念又是一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仇恨淡了很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是再想起时原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但现在有些无所谓了,看来时间有时候真的可以冲淡一些东西啊!“算了,没什么必要,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更何况现在到了这个实力层次,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计较这些还耽误功夫呢。”叶宿想到这里,给心里组织了一番说辞来说服自己,让自己变得浮躁的心安定下来,徐徐自语道。
“看来状态还不错嘛,小宿。”在叶宿的前面,周天穿着虚幻的黄衣,踱步飘来,若黑暗中亮起的黄烛。
叶宿低着头,却也察觉到周天的到来,闻言过后,抬起头,盯着周天的眼睛,客气道“那还是要多谢你啊,周天。”
“不用和我说谢,没必要,你也知道我不是为了听你说谢才修复了你的心脉的。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周天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但不管怎样,这个谢字我还是要说的,这是我的行事准则。”叶宿的态度有些坚决,语气无意中也变得强硬起来。
周天歪头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了叶宿一眼,随后又摇了摇头,无奈道“随便你,你愿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到这来,是有正事的,不是来和你废话客套的。”
“正事?”叶宿反应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过来,接着道“是不是我们的交易?”说完叶宿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不为了交易,难道还是为了拉近感情?刚才周天都说的很清楚了。
“嗯,对,你的事情忙完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周天停顿了一下,缓缓道“只有你能做到。所以看你的态度了。”
“态度?”叶宿心底轻笑了一声,不禁觉得好笑,自己不做难道就不会让自己做了?自己的态度有什么用,都已经没有选择了,还要什么态度?估计一句“我不愿意”,叶宿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周天府。叶宿就是这样的人,总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别人,即使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好人。
“你小子哪都好,就是防范心太重了,估计和小时候缺乏安全感导致的。”周天似是看出了叶宿此时的心思,惋惜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我想害你,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吗?”
这句话把叶宿说得一怔,没错,周天说的没错,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这一点,如果他想动手,自己自然活不了这么长时间。可是,自己对周天这没来头的敌意又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他利用了自己吗?不对,虽然他可能使了一点小计策让自己心甘情愿来这里,可当初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周天完全有实力将自己强制留在这里,并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要挟自己做他想做的事情,何必非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绕个大圈来让自己自由选择呢?难道他不是顾忌到自己的感受才这么做的吗?有必要吗?叶宿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心里那莫名的敌意有些散去。救了自己的命,给自己恢复天服的正常使用,在自己受伤之后给予援手,修复心脉问题,等等。叶宿自问自己不是个善良的人,但也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对于这样的人,叶宿对自己的猜忌感到了惭愧和难受。
“周天,我……”叶宿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衔接上刚才的话“我,不管怎么说,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答应的事情我一定会完成的。所以,现在说出你的条件吧,也该是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呵呵呵,说的这么严肃,倒也符合你的性格特征。好了,不浪费时间了,我就直接说我的事情了。”周天故作深沉地笑道。
“带我走!”
“嗯?”叶宿听到周天这样的话,没反应过来,有些惊讶。什么叫带我走,这不是周天他的府邸吗,不是想走就能走的吗,怎么还要自己带他走?
“抱歉啊,我没听明白,你不能离开这里吗?你不是住在这吗?还是说……你是被封印在这里的?”叶宿猜测着说了几个可能,最后一个可能叶宿一说出口就把自己吓了一跳。难道……这个周天是个……魔头?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叶宿有些受惊的样子,周天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开怀大笑,好半天才止住,强忍着道“你想多了,封印算不上,倒可以说成是被变相地囚禁在这里。”
“囚禁?”叶宿听着这个词下意识觉得和封印没什么区别,可是一琢磨,突然感觉不是那么简单。倒不是抠字眼,如果是一个意思,周天也不会予以否认,再加以改动解释,那么……“听你的意思是,你不能自由离开这里,或者说是不能离开太久?”叶宿猜了一下大概,试探地询问道。
“嗯,孺子可教也。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的眼光就是不差。”周天装模作样地捋着下巴,摸着那不存在的长胡子,语气里带着欣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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