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两年前才在荆城登记落户的,你的那些所谓同乡也是。”
“至于你们到底来自怎么地方,按照我手下从你的那些乡人中花钱打听到的说法,好像是来自神农架那边的一个偏僻山村中,我说的没有错吧?”
束观这次点了点头,将那块没吃的红枣泥布丁放回了盆子内。
荣端甫调查他调查地很仔细。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派来的人却一直都没有查到。”
“那就是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因为按照我派来调查你的人所言,你这个人很神秘,经常会莫名失踪一段时间,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你这个人。”
……嗯,那时候我应该是在观里修行,你们要能找到观里去,那真是见鬼了……
束观默默在心里说道。
而荣端甫则是继续嘲弄地说道
“所以你是拆白党?还是这边袍哥的赤膊党?”
……都不是,其实我是一位神仙……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不管你是拆白党,还是赤膊党,现在我需要你立刻离开我的女儿!”
荣端甫的声音变得无比严厉,他原先温和的目光也变得无比锐利。
“我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是在黑白两道都有不少朋友,在申城如此,在荆城同样如此。”
“比如荆城袍哥的许老大,又或者楚湘总督军徐平西,我荣端甫都和他们有些交情。”
“所以不管你背后是哪个势力,你都必须乖乖离开我女儿,否则莪会让你后悔为什么要做个人。”
荣端甫语带威胁地说道。
接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片,放在了桌子上。
“当然,如果你肯主动离开的话,我也不会亏待你。”
“为什么我要趁苗苗走开的时候再揭穿你的身份?不过是不想让苗苗伤心罢了。”
“所以我需要你用一种不至于让苗苗太过伤心的办法,离开我的女儿,如果你可以做到,那么你就可以拿走你面前那张支票。”
荣端甫缓缓将那张支票,推到了束观的面前。
束观抬眼看了一下,那是一张荣生银行的支票,至于数额……只能说荣端甫真的很爱他的女儿。
似乎看到了束观眼中闪过的异色,荣端甫再次笑了起来,这次得笑容中满满都是自信。
“怎么样?你接近苗苗的目的无非也是为了钱,我给你的这笔钱,足够你一辈子都活得很舒服了,就算你在苗苗的身上,也不可能得到再多了。”
“好了,现在考虑清楚了没有?给我一个答复。”
束观想都没想,直接将那张支票推回到了荣端的面前。
“我和苗苗在一起,不是为了钱,而是真心喜欢她的,我对钱其实没什么兴趣。”
束观很诚恳地对荣端甫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低头正式开始吃那个红枣泥布丁。
荣端甫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他自然不相信眼前这年轻人的鬼话。
什么叫对钱没兴趣,这世上哪有人会对钱没兴趣!
像他这么有钱的人,都依然对钱很有兴趣。
说对钱没兴趣,恐怕只是自己开的价格还不够罢了。
“束观,你不要太狮子大开口。”
荣端甫冷冷地说道:
“你身上穿的衣服,是苗苗买的,平常用的东西,是苗苗买的,甚至平常出来吃饭都是苗苗付的钱,这些事情我都调查地很清楚。你有什么资格说对了钱没兴趣?”
“要么拿上这笔钱,安抚好苗苗后给我滚,要不你一份分钱都别想拿到,我直接让人把你送到牢里去!”
被荣端甫说出自己以前平常时候吃荣苗的用荣苗的,顿时让束观觉得有些羞愧。
特别是这种事情从未来岳父的口中说出来,更是让人尴尬无比。
似乎是为了化解这种尴尬,束观于是反问了荣端甫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事情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苗苗?”
“让人调查你,是在半年之前,但是我得到详细的报告,则是在两个月之前。”
“不过我很请楚苗苗的性格,如果不是我自己亲自来,根本没人劝得了他。”
“不过幸好,按照老李的报告,你和苗苗之间倒是一直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否则我早就过来让人把你宰了。”
荣端甫咬牙切齿地道。
至于束观,则是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是两个月,还还得及。
这个时候,束观终于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红枣泥布丁。
然后他看了看荣苗的那一份,于是又拿了过来又吃了起来。
荣苗因为要控制体重,很少会吃甜食,以前两人吃饭的时候,两份甜食也基本都是束观吃掉的。
只是他的这个动作,让荣端甫再次皱了下眉。
“怎么样,想好了吗?”
荣端甫不耐烦地催促道。
“想好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女儿,而在某一天,我会娶苗苗为妻。”
束观三口两口吃完了荣苗的那块红枣泥布丁,接着坦然对荣端甫说道。
“你休想!”
荣端甫怒喝了一声。
因为声音很大,引得旁边的几桌客人都纷纷侧目看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干嘛的吗?”
束观却是自顾微笑说道:
“其实我是一个神仙。”
“什么?”
就算荣端甫此刻怒火中烧,也不禁被束观这句奇兵突出般的话语弄得猛然呆了一下。
而束观却是已经将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了他的胳膊上。
忘神符!
不过却不是五师兄安子春画的安神符,而是前天离开善已观时,齐师伯塞到他手中那叠符纸中的一张。
画这张符的,是三百年前善已观一位胎动境巅峰的祖师。
他画出来的符纸的效果,和安子春画的忘神符的效果,自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安子春画的忘神符,只能清除一个人十二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的记忆,而且是这段时间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但是束观现在用的这张忘神符可就不一样了。
不但能清除一个人关于近几个月中发生的事情的记忆,而且还能精确选择你要他忘记的具体的事情。
当那张忘神符啪地一下贴在荣端甫的胳膊上时,荣端甫身躯微微一僵,然后眼中露出了茫然呆滞的神情。
束观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用缓慢而沉凝的声音说道:
“忘掉你调查我的所有事情。”
荣端甫的眼神变得越发呆滞。
“……我忘掉了所有调查过的你的事情……”
他呆呆地跟着束观重复了一遍。
“忘掉刚才我们之间的交谈。”
“……我忘掉了刚才我们之间的交谈……”
“你很喜欢我。”
束观想了想,又加了这么一句话。
“……我很喜欢你……”
束观伸指在那张黄色符纸上搓了一下,黄色符纸化为了一缕青烟,钻进了荣端甫的身躯中。
接着束观将那张支票塞回了荣端甫的口袋中,这才满意地收回了手。
他刚才做的事情,虽然是为了自己的私事,但是这种擅自篡改一个人记忆的行为,也已经属于触犯天规了。
但是那又如何?
师傅死后,束观已经准备百无禁忌了!
荣端甫眨了眨眼,眼中迷茫的神情消散,恢复了正常。
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眼前那块还没动过一口的红枣泥布丁,再看看束观面前的那两个空盘子,于是荣端甫一脸关切地将自己的红枣泥布丁放到了束观的面前。
“小束啊,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此时荣苗终于从洗手间回来了。
她补妆自然不用补这么久,只不过为了让自己的父亲和爱人多点相处的时间,是以才拖延了这么久。
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于是荣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开心了一些。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的样子。”
荣苗坐回了自己位置上,笑着问道。
荣端甫的眼中又闪过了一丝茫然。
自己刚才和小束聊什么来着?
……好像记不清了,不过不重要啦……
“小束人很不错,以后你们两个要好好交往!”
最终,荣端甫只是这么严肃地对自己女儿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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