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老杂毛心说坏了,原来静芬还不喜欢听这三个字,可是,为啥这小子一说她就高兴呢?
凭什么啊!
隆裕太后瞪了几个站一起的老杂毛一眼,随即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聂臻明的身上,语气没来由的自动放缓问道:“阿明,他说道这些你可认罪呀?”
阿明……
聂臻明眼角猛地抽搐着,算是见识到了太后娘娘的厉害,这才三两句话咋就叫‘阿明’了呢?
其他人的脸上表情也是分外精彩,大多数的眼底都流露着一丝玩味儿,包括林惠韵在内,她的肩膀微微颤动着正在极力绷着想笑的冲动。
隆裕难得察觉出一丝不对味儿,寻思着问道:“怎么,予所言不对吗?你们南方人不都是喜欢这么叫的吗?”
聂臻明尴尬至极,脸上都快要拧出水来了,无语地说道:“回太后老佛爷,草民叫聂臻明,您……要不就叫小明吧。”
“嗯,这样也好。”
隆裕太后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这才改了称呼又唤道:“小明啊。”
“草民在。”
在没溜太后面前,聂臻明少有的规矩起来,一板一眼地低眉拱手,再不敢毫无顾忌的说话了。
接下来,隆裕太后终于询问起正经事,而他也一一作答,从纺织女工阿霞的故事开始挑摘着说起来。
“阿霞好惨啊,呜呜呜……”
隆裕太后刚听完开头,就已经泪流不止地哭了,边哭边跺脚,堂堂国母太后像个大傻子一样!
阿霞的故事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那么好的年华却因透支劳作而死,怎能不令人惋惜。
聂海棠感伤叹息着,眉头的褶皱变得更多了。
聂海兴则是咧了咧嘴,墨镜之下看不出其内心真正的感受。
德商拉贝则做了个教会手势,嘴里念念有词,大概是在为阿霞默哀吧。
隆裕太后好不容易收拾干净泪珠,这才又继续听了下去,从聂臻明如何抚恤女工们,洋泾浜的自治公所如何不作为,再到英美法三国‘友邦’把他抓起来逼其就范。
至于他和盛老四带人大闹法租界巡捕房的事,自然被跳了过去没说。
“太后老佛爷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草民实在是冤枉啊……”聂臻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论演技都可以去美利坚国拍电影了。
“洋人欺人太甚!”
隆裕气的七窍生烟猛拍桌子,刚要辱骂几句耍耍性子,一旁的某位老杂毛立刻站了出来。
“太后,不可听信他一人之言,友邦!还是要顾及的啊……”老货在‘友邦’二字上发音很重,意在提醒她不可随意乱说实话,洋大爷是万万得罪不起滴。
隆裕太后虽然智商有限,但也并非完全是个大傻子,不然这后宫之主的位子她也坐不安稳。
闻听此言,顿时调整一下心态,将心头怒意强压下来,重新换上很平静的表情,缓缓说道:“尔等都议一议吧,看是究竟该如何处理此事?”
老杂毛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以老夫之见,直接将这小子送去东交民巷,省得麻烦!”
“不错,此子大逆不道,枉顾国本,应当交于洋人平息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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