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快点儿,刮干净点儿,刀不快,再快一点儿……”小德张偏偏有个毛病,最烦剃头,坐在凳子上是一丁点儿耐心都没有。
刘三儿郁闷其实还有别的原因,进宫前呐,家里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短发洋装,带个圆圈儿小墨镜,乍一看不像个好人。女的到是正常,模样清秀,衣裙靓丽,尤其是那双眼睛,烁烁有神。
两人给刘三儿一个包袱,里面竟是满满的龙洋镚,要他进宫之后对聂臻明刀下留情,别真的一刀剁了。
可是,假如事情没办好,聂臻明真要变成太监的话,那不光是这钱一分捞不到,你刘三儿一家老小的性命也难保。
事儿呢,就是这么约定好的,刘三儿当时就乐呵呵的应下了,因为这种类似的事以前也做过,宫里的弯弯绕心里门儿,觉得很有把握必定能给主家做圆满喽。
所以这钱,一大包袱的龙洋镚子也就收下了,心里美滋滋的,觉得有了这笔钱,又可以抽大烟去八大胡同了。
而进宫来之后,傻眼了……
不仅聂臻明这人没见着,自己的工作也变成剃头了。
如此这般,刘三儿一刀一刀地刮着,心里哭死的心都有,早知道这样他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接这活儿啊。
天知道那个叫聂臻明的人是死是活?或是让宫里那些业余玩儿刀的给剁了?
婆娘啊……我的儿啊……我对不住你们啊……
刘三儿越想越伤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全家老小横尸街头的惨状,连眼泪儿掉落在小德张脑门儿上了都不自知。
“哎呦!你怎么回事?”小德张吃痛地转过脸,手摸头上拿到眼前一瞧,当即动怒。
“好你个挨千刀的刘三儿,你给咱在这儿杀猪呢?”
“公公恕罪,小的不是有意的!”刘三儿反应过来后连忙跪地磕头,实在是太过于分心,刚才心乱如麻下手重了。
闻言,小德张更加怒火中烧,祂最不愿意听到‘公公’两个字,特别是从刀人匠的嘴里说出来。
“好哇,咱看你就是故意的,今儿个咱也把你变成公公!”
“公公饶命啊,饶了小的吧,公公饶命啊,公公……”
刘三儿全然不知对方不喜欢听这个称呼,偏偏还一个劲儿地叫着,当看到自己那把明晃晃的小刀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正所谓:不义之财如流水,财去人亡命呜呼,贪财的人没有好处。
……
午门外。
唰!
正当聂臻明和何蔓慢悠悠地走过金水桥的时候,矫健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两人身前几米的位置,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不过来、也不说话。
“什么人!”何蔓顿时惊觉,手下意识摸进皮包口袋,看来,她同样也有疑似手枪的武器。
聂臻明瞄了眼皮包口袋,伸手拦着说道:“别紧张,是自己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之意。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在监狱,你答应过我什么?指腹为婚那个我可以接受,但她……”
“小韵,你听我说,我和她……”聂臻明上前来想要解释,却被当即喝止住了。
“你别过来!”
黑衣人似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言而无信的骗子,算我当时瞎了眼跟你……”
何蔓眨巴着大眼睛,忍不住问道:“你是林惠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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