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庆帝的手脚稍快一步。
这日夜到中宵,晚风忽的猛烈起来,吹得街道两边的铺帘翻上了瓦面。一轮明月高悬,月光照射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白乎乎的渗人心魄。
远远地,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间杂着盔甲的响动,一队全身披挂的官兵从大路尽头出现,很快就包围了定国侯府的前后门。
一架深色绸布马车停在门前,当今圣上面前的第一红人何公公跨下车来,站定在侯府门前。
“来呀,给我把门撞开。今儿个起,定国侯府就没有了!”
“是。”
……
一个多时辰后,盘踞在锦州城数十年之久的第一家族,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不必哭了,人都要没了,还念着房子干什么。”何公公倚在牢车边,朝里头的几个人笑眯眯的说,“天牢里虽然没有锦帐大床,金盆玉器,可也能遮风挡雨啊。这可是圣人的意思,侯爷与夫人如此哀伤,难道是对圣人的安排不满意吗?”
奚远山低头不语,李氏悲悲戚戚的道:“我们怎么敢呢,只不过我的双儿年纪还小,去京城路途漫漫,还望何公公能看在从前的交情上,为他换一架软轿……”
“呵呵。”何公公嗤之以鼻,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能做上软轿,“不必多言,你们现在是钦犯,我要是给你们备下软轿,岂不是当着天下人违抗圣命?”
后面的牢车里,奚燕双还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他披散着头发,轻声道:“母亲,我不要紧的。”
李氏转头看他,心中大恸。奚燕双胎内不足,刚生下来的时候连哭的力气都没有,靠着后天精心养育,这才健健康康的长到了十五岁。眼看着就要定一门好亲事,说不定再过个两年就能抱上孙子了,没想到天降横祸……她狠狠的剜了一眼奚远山,又抱住了他的臂膀,“侯爷,我死就死了,可是双儿怎么办啊,你不是说你早有安排吗?”
奚远山心乱如麻,只能勉强找到话来安慰老妻:“你放心,从锦州城到京城少说也要半月。我安排下的人手一定能救下燕双。”
“这话可是真的?”
“事关你我唯一独子,我岂会骗人?”
“那就好……那就好……”
何公公转身踏上马车,“启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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