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
荀谌回首凝望四方,直奔主题道:“按照目前的情报,虽然黄巾溃军沿河水而下,但其应该会在秦亭附近,这里距河水仍有一段距离。”
“在下建议,我军应该在秦亭以东十里的密林埋伏,待黄巾溃军过来,正好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嗯。”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密林更适合我军伏击,今夜命火头军多烧些麦饼,从明日开始,便以干粮度日,以免暴露。”
荀谌颔首:“喏。”
王昊勒马转身:“走吧,回去。”
荀谌应声:“好。”
不多时,二人便返回秦亭,率领队伍直奔十里外的密林。
晌午过后,便抵达密林,荀谌、赵俨立刻带队修建营地,伐木的伐木,安营的安营,直至暮云四合,余晖散尽,方才修建完成。
两日后。
有黄巾飞骑哨探往来飞驰,打探情报。
王昊隐遁在林中,透过树枝间的缝隙,向外张望,暗松口气:“幸亏咱们准备了干粮,否则一定会被黄巾的飞骑哨探发现。”
“是啊。”
荀谌颔首点头,轻声道:“卜巳应该是被打怕了,飞骑哨探往来不停,不过,咱们提前准备了干粮是一回事,司马以蒿草隐蔽行踪的办法,同样堪称一绝。”
为了更好的隐蔽行踪,王昊命人将札甲、衣袖、头盔等处,全部绑上蒿草,如此一来,匆匆而过的黄巾飞骑哨探,不容易发现他们的行踪。
“迷惑敌人的小手段而已,不值得一提。”
面对荀谌的夸奖,王昊神色如常,没有半分欣喜:“我估计黄巾溃军已距此不远,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好。”
荀谌颔首点头,随即扭头吩咐道:“司马有令,全部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身旁的人依次向外传递:“司马有令,全部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司马有令,全部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
*****
刚过秦亭的路上。
一条土黄色的巨龙正缓慢而行。
队伍的中部,土黄色的大纛旗迎风招展,下方一个身材魁梧,肌肤微黑,五官端正的男子正坐在战马上,愁眉锁眼,似是陷入沉思。
他是卜巳。
兖州黄巾渠帅。
虽说皇甫嵩的大军追杀了二十余里,旋即撤退,不再追杀,但也不知为何,最近两天,他的眼皮总是不停的跳动,心情不自觉便陷入沉闷。
“渠帅。”
身旁大将张勃似乎察觉到卜巳神色有异:“您这是怎么了?”
卜巳摇了摇头,眉头却皱得更高:“我也不太清楚,总感觉有些胸闷、心慌,尤其是这右眼皮,总是不自禁跳动。”
“唉—!”
长叹口气,卜巳猜测道:“或许是两次败于皇甫嵩之手的缘故,我担心咱们的下场会跟波才、彭脱一样。”
张勃欠身拱手道:“渠帅切莫胡思乱想,胜败乃兵家常事,您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保重身体,然后退往东阿,带领我等继续作战。”
“咱们在兖州拖延的时间越长,大贤良师在冀州便能进展更快一些,或许要不了多久,便可以战败官兵,直捣河洛京畿要地。”
卜巳依旧皱着眉:“这个道理我岂能不知,你放心吧,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得很。”
张勃颔首:“渠帅能够如此,实乃兖州义军之幸。”
卜巳长出口气:“咱们离开秦亭多久了?”
“已经两、三个时辰了吧?”
张勃遥望着前方密林,又回头瞥了秦亭:“渠帅,咱们只要穿过了眼前密林,便可顺势北上,直奔东阿。”
“嗯。”
卜巳缓缓点头:“走吧,抓紧时间赶路,等到了东阿,再与官兵决战不迟,这一次,我一定会把东阿防务做到滴水不漏,不给官兵半分机会。”
言至于此。
卜巳柔和的目光中,闪烁出浓烈的凶芒,他下意识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彷佛恨不得将皇甫嵩硬生生揉碎一般。
然而......
没等他实现这个愿望。
忽然,一支神箭从密林中斜刺里飞出,卜巳身旁的一命亲兵被箭矢射中脖颈,在哀鸣声中跌落马下,从伤口喷射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脸,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动手!”
尚未从惊诧状态中缓过神来的卜巳,听闻密林中响起的呼和声,条件反射般地猫下身子,贴在战马上,从腰间拔除佩剑,左右偷眼观瞧。
就只见......
密林中站满了全身绑满蒿草的汉军士卒,他们捻弓搭箭,对准林间道路上的义军士卒,便是一阵近乎于疯狂的攒射。
这些士卒虽不及朝廷的射声营强悍,但也明显是训练有素,换队交接几无缝隙,那漫天箭雨一轮接着一轮,竟似没有中途停顿过。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义军外围士卒便如割麦般倒下一茬,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原本便已经遭受重创的义军,战斗意志在顷刻间崩塌。
“敌袭!”
“小心敌袭!”
“快,保护渠帅安全!”
虽然,张勃在拼尽全力地呼喊下令,但汉军的攻势极其疯狂,如同雪崩,随着攻击的密度增大,林中道路竟升腾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血雾。
一刹!
仅仅只是一刹!
卜巳的心口处就如同被打进了粗粗的楔子,阻住了所有的血液回流,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住。
他原以为义军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不曾想,秦亭刚过不久,便遇到了汉军的埋伏,难不成皇甫嵩已经料到他们会退往东阿?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明明自己的亲卫已经引开了皇甫嵩的追兵,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设下埋伏,而且对方到底是怎样瞒过自己的飞骑哨探的?
“该死!”
卜巳咬了咬牙,眉宇间怒气飞扬。
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拼尽全力挽救败局:“张勃!你速速引兵往前冲,他们的兵力不多,只要我军冲出密林,咱们就安全了。”
“喏。”
张勃应声承诺,旋即操起大枪,厉声呼喊:“弟兄们,跟我往前冲,快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冲出密林。”
“杀—!”
众黄巾将士齐声呼喊,开始朝着前方奋力狂奔。
不得不承认,黄巾渠帅的反应非常迅速,甚至没等王昊军中将士射完手中的箭矢,便要顶着如雨般箭矢的袭杀,冲出伏击圈。
可是......
王昊又岂能给对方逃走的机会。
他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快,全都给我冲上去,趁黄巾发懵,短兵相接,速战速决,诛杀黄巾渠帅者,赏千金。”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王昊提着虎头湛金枪,两、三个箭步,直接跃出密林,抬手间,手里的虎头湛金枪幻化出无边的华彩。
嗤!嗤!嗤!
虎头湛金枪瞬间连出,宛如暴雨疾风般,点出了不知道多少枪,那些迎面杀来的黄巾,或是心口、或是面门,多了一道血窟窿,纷纷倒下。
噗!
一枪洞穿黄巾胸膛,竟是毫不费力。
王昊深感虎头湛金枪的锋锐,忍不住惊叹:“哈哈,果然是宝枪。”
瞥一眼土黄色大纛,王昊疾步奋进强冲,在他的带领下,麾下将士各个如狼似虎,高举着兵器,嗷嗷叫地往前冲。
他们兵力虽少,但各个都是百战精锐,且偷袭得手,攻势又猛,黄巾士卒虽众,但面对王昊的强势猛冲,却是难以抵挡,接连溃败。
但可惜......
王昊乃是步战,虽然神勇无敌,无人能挡,但却离骑着战马的卜巳,越来越远,而围堵上来的黄巾,却是越来越多。
“仲康!”
王昊岂能允许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
他扯着嗓子,厉声呼喊:“给我拦住黄巾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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