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这是何意?”
韩约、边允被请上了羌胡的上座。
实际上。
他们二人对此早有了预感,毕竟王昊已经在刺史府中有过警告,但当这件事情真实发生的时候,他们还是倍感惊诧,一脸的不敢置信。
“很简单。”
北宫伯玉倒也没有废话,直言道:“我们只是想请二位做我们的首领,带领我们一起横扫凉州,反了汉庭。”
“你们也应该清楚,汉庭现在自顾不暇,波及数州的黄巾已经动摇了他们的根基,皇帝老儿压根抽不出多余的兵力,对付咱们。”
“这对咱们凉州而言,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咱们横扫了凉州,便可趁势杀入关中,威胁到汉庭的统治。”
李文侯跟着附和道:“凉州刺史梁鹄是个怂包蛋,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凉州有这样的刺史在,早晚必灭。”
“你们现在能够反叛汉庭,归顺我等,咱们同心协力,必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横扫整个凉州,或许明年开春,便可劫掠三辅。”
“那里是何等的富庶,不必我说,尔等也应该清楚,凭什么关中、河洛的人可以如此,而咱们凉州的人,便只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呼—
长出口气。
李文侯强忍着怒火,狞声道:“我劝你们仔细考虑清楚。”
韩约自然清楚羌胡此举的意义何在,冷笑一声:“你们难道还不清楚,凉州已经换了刺史了吗?新上任的左昌,可是要坚决与羌胡开战的。”
“而且!”
言至于此,韩约着重强调道:“朝廷早已经预料到你们会起兵造反,因此安排了猛将来凉州,便驻守在汉阳郡,如今已经提拔成为汉阳郡都尉。”
“没错!”
边允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此人虽然年轻,但在讨伐黄巾之战中,屡建奇功,甚得皇帝陛下的喜欢,如今已然拥兵过万,若其坚守冀县,尔等不可能成功。”
“哈哈哈哈!”
边允原本以为李文侯、北宫伯玉会害怕,不曾想对方竟然仰天一声大笑,似乎完全没有把王昊放在眼里。
“你说的可是王昊否?”
北宫伯玉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讥笑。
“没错,正是此人。”
韩约肯定地点点头,眉头紧皱道:“尔等既然知道此人在冀县,想来已经调查过此人的背景,对于其战绩,应当有所耳闻才对。”
“当然!”
北宫伯玉极其肯定地道:“我们当然知道此人的战绩,但真实性如何,那便不得而知了,据我所知,他可是并州王氏出身,若是没有王允的提携,他岂能有此战果。”
“豫州之战中,他的确斩杀了渠帅波才,但那时候的波才,已经是穷困潦倒,强弩之末,压根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如果这样都杀不了波才,那他也太笨了。”
“至于兖州渠帅卜巳,据说是在卜巳被皇甫嵩击败,他恰好半途截杀,方才杀死了卜巳,难道这也能算成他的功劳?”
“那冀州呢?”
如果前两次都有些凑巧的成分,对于韩约而言,冀州的战绩才是真正的辉煌。
这一次,绝对是以王昊的计策为主导的,若是没有他的计策,皇甫嵩不可能如此迅速的便战败了黄巾。
“冀州?”
北宫伯玉发出一声蔑笑,轻声道:“如果不是他以诡计坏了太平道的信仰,黄巾岂能如此轻易落败。”
“此乃信仰上的问题,而非战力强悍,况且即便如此,黄巾也没有被他们彻底战败,如今皇甫嵩依旧被困在冀州,不正是因为黄巾仍在吗?”
韩约尴尬得恨不得把嘴都抽歪了:“能够想到如此妙计,破了黄巾的信仰,这难道不是能力吗?而且他还成功预料了尔等的翻盘,这难道也是凑巧?”
“以前他麾下的兵力太少,难以成为真正的主力,可现在他是汉阳郡的都尉,麾下至少有上万的兵力,完全可以当家作主,他......”
“够了!”
不等韩约把话说完,便被李文侯直接打断:“文约,你一直是我敬重的英雄豪杰,怎么今日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王昊不过是個弱冠之龄的娃娃而已,你至于这么害怕他吗?难不成,你还想在汉人的压迫下苟延残喘吗?”
“你难道忘记了这么多年,汉庭的官员在咱们凉州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日子了?你难道忘记了这么多年来,你在刺史府受的委屈了?”
“你瞧瞧那个梁鹄?一个鸿都门学毕业,只会写字的家伙,凭什么可以当上凉州刺史?骑在你们头顶上拉屎撒尿?不就是因为他来自河洛吗?”
“如今,此人因为怯战而被罢黜,危难之际,朝廷依旧没有给凉州人机会,反而再次派来一个叫做左昌的家伙,皇帝老儿从内心深处,压根没把凉州籍官员当成汉人!”
“你可是去过河洛的,应该对此有深刻的体会吧?”
李文侯一脚踩在帅案上,脑袋凑近,双目灼灼地凝视着他:“难道你认为河洛的官员会比你强?难道你认为皇帝陛下真的能一视同仁?”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此刻。
即便是韩约、边允二人,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因为,这些年来他们受到的委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梁鹄只是众多刺史中具有代表性的一个,除了祸害老百姓捞钱外,压根没有半点能耐,所有的事情都是府中官员完成。
若不是王昊仗着后台比较硬,敢于硬刚梁鹄,其余人哪敢放半个屁,自己也是有血性的疏阔男儿,但偏偏在汉庭官员的压迫下,被逼得直不起腰来。
有苦难言!
憋屈自知!
正如李文侯所言,归根到底,非是官员之过,而是皇帝之过。
因为,从内心深处而言,皇帝陛下始终没有把凉州士族当作真正的士族,只是替自己镇守边疆而已,即便是北地皇甫氏,若非黄巾之乱,只怕也难以崛起。
而韩约、边允呢?
两人尽皆是金城郡人。
在凉州处于中部靠西的位置,凉州属性更浓,根本没有往上爬的机会,就更别提能高居庙堂,指点江山了。
李文侯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你以为我们愿意造反吗?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但若是不造反,凉州百姓更无出头之日。”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需要靠造反来争取权益,这便是我们邀请二位当头领的真实想法,希望你们可以好生考虑,不把汉庭打疼打怕,他岂能把咱们当回事?”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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