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王昊竟然撤出了冀县,朝着望垣方向撤退了?”
听到消息的边允,整个人都惊呆了,一双眼睛瞪得像个铃铛,一脸的不敢置信。
“没错!”
下方士兵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是小人亲眼见到了,他们是夤夜离开,似乎非常匆忙,可惜咱们外围的岗哨被王昊全部拔除,因此才没能提前侦察到,被汉军逃之夭夭。”
“该死!”
边允暗自嚼啐一口,忿忿地一拳砸在了帅案上。
他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
王昊明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怎么可能忽然之间,撤离了冀县呢?
要知道,冀县可是他经营了数月有余,不仅加固了城防,甚至还准备了大量的守城器械,可望垣县却是一座小县,压根不能与冀县相提并论。
退往望垣?
呵呵!
真不知道王昊心里是怎么想的。
“会不会......”
一旁的北宫伯玉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皱眉猜测道:“是他们城中的粮草消耗光了,而望垣是其粮草的中转站,那里有大量的粮草,他们只能退往望垣,才能继续坚守。”
“有可能!”
韩约缓缓点了点头,扭头瞥向北宫伯玉:“看来北宫将军近来与左昌的交易还算是比较顺利,才两個月,便有了效果,如此一来,咱们便轻易拿下了冀县。”
前文提到过,他们应对王昊不仅仅要采取进攻城池这一种手段,还要从另外一个方面下手,而左昌倒卖军需便是一个大的突破口,如今王昊不得已退兵,俨然已经印证了当初的猜想。
北宫伯玉唇角微扬,绽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正如文约所言,最近咱们的确花费了大量的钱财,购买了诸如兵器、粮草、冬衣等各种战略物资,很大一部分都是左昌提供的。”
“显然!”
北宫伯玉的思路瞬间打开,自然自然地把功劳据为己有:“王昊夤夜离开冀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这小子这段时间明显已经乏力,但在城防上却依旧表现地很顽强,的确迷惑了咱们。”
“仔细想想,当初王昊夤夜偷袭我军营地失败,已经证明了其兵力不足,咱们心中只是太过忌惮王昊,这才没有引起足够地重视,加大兵力强攻冀县。”
“没错!”
李文侯对此深表赞同:“当初咱们经过了自查自纠,除了几百匹战马以外,什么都没有丢,但大家却仍旧忌惮王昊,总感觉他此举背后定有深意。”
“哼!”
李文侯轻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诸位!王昊只是个年仅二十一岁,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怎么就把咱们吓成这样,他分明已经没有了办法,这才不得已夜袭我军营地,这才是事实!”
“我建议!”
言至于此,李文侯声音忽然洪亮自信了起来:“咱们应该乘胜追击,一路从冀县打到关中,完全不给汉庭任何的反应机会,只有这样,咱们明年才能劫掠三辅,威胁汉庭。”
北宫伯玉立刻出来附和:“没错!文侯言之有理,冀县虽然拿下来了,但只要王昊不死,咱们的威胁便一直存在,况且望垣乃是他们的粮草中转站,只要拿下望垣,咱们的粮草便更多了,此乃汉人的釜底抽薪之计。”
“粮草倒不是关键。”
呼—
边允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长出口气。
对于北宫伯玉的提议,他还是比较赞同的:“王昊此人乃是皇帝陛下钦定,前来堤防羌胡叛乱的,所以他在凉州也仅仅只有一个使命,便是与我等为敌,若是此贼不死,咱们在凉州的根基,必然不稳。”
“他虽然逃到了望垣,但咱们绝不能置之不理,而是要乘胜追击,要么将其撵入关中,要么将其诛杀,别无第三条路可以选择,我也建议趁势进攻望垣。”
韩约缓缓点头:“的确,王昊不死,我等寝食难安,必须要将其诛杀,否则待其重整旗鼓,势必与我等作难,届时他便是扎在我凉州大后方的一颗钉子,不可不除!”
“既如此......”
边允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似乎下定了决心:“咱们便追杀王昊至望垣,势必要将其部力量,赶尽杀绝!”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一声疾促的奏报。
边允等人抬眸望去。
但见,帘帐起,从外面闯入个士兵,匆匆行了一礼:“诸位将军,前方探马传回消息,王昊的兵马已经过了新桥,但不知何故,未能进入望垣城,目前已经开始安营扎寨。”
“哦?”
边允闻言惊喜,腾得起身,一脸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王昊的兵马没能进入望垣?”
士兵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他们过了新桥以后,在距离望垣城三里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具体原因尚且不知,我军斥候正在打探。”
“哈哈哈!”
边允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他才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王昊没有进入望垣城,只要他在旷野安营扎寨,那么对于擅长野战的羌胡骑兵而言,那便是天赐良机!
“真乃天助我也!”
边允闪烁着精芒的目光扫过满帐的将军:“这对于咱们而言,绝对是天赐良机,不如趁此机会,派兵追杀,咱们或可一举诛杀王昊,彻底灭了这个隐患。”
北宫伯玉脸上遮掩不住的兴奋,一双铁拳紧紧握着:“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不用问,一定是望垣已经没有粮草,左昌害怕事情暴露,因此不敢让王昊入城。”
“哈哈!”
北宫伯玉仰天哈哈一声,再次将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这一个多月以来,咱们购买了那么多粮草,让左昌赚了个盆满钵满,这次终于要连本带利地收回来了。”
“若当真如此,自然最好。”
“可是......”
韩约总感觉其中有诈,皱眉沉思,却是没有丝毫头绪。
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便被一旁的李文侯摆手打断,讪笑道:“文约,你又在恐惧王昊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不过是个弱冠的娃娃,即便有些本事,又能如何?”
“我觉得你不必太过纠结,此人不谙朝廷的内斗,更不明白左昌的那些勾当,由此结局,也是咎由自取,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趁此机会,将其诛杀,仅此而已。”
边允点点头:“文侯言之有理,传令下去,大军拔营,轻壮急行,咱们要杀王昊个措手不及!”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
北风呼啸,寒流滚滚。
在阿阳驻守了近两个月的马腾,已经快要憋疯了。
明明冀县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危局,但偏偏,荀谌这家伙就是不允许自己救援。
没错!
他们的确没有收到冀县求救的信号,但在马腾的心里,却已经是心急如焚。
他不是好战,只是担心冀县情况,更担心自己错过本应该立下的功劳。
劲风拂过马腾的面庞,吹得人脸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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