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倒也懒得解释。
某些事情,是根本解释不通的,想要打脸,还得靠事实才行。
等咱们的煤炭采上来,估摸着也就到了后半年,那个时候天气逐渐转凉,煤炭的价格自然便水涨船高了。
见王昊没有丝毫悔意,王景也懒得再言,而是岔开话题问:
“你既然已经解决了住宿问题,那么今日找我来,又有何事?”
“不会真的只是道歉,然后喝茶吧?”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也不再遮掩:
“昊还真有一件事,想要请求兄长相助。”
“何事?直言即可。”
王景大手一挥,这节奏才正常吗。
你王昊是个什么人?
没事儿,会邀请我出来聊天?
“虽然住宿问题已经解决。”
“但是吃饭......”
王昊深吸口气,干脆直言道:“一千多人,而且各个都是精悍的士卒,雒阳物价又高,若是没个营生,只怕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王景点点头:“所以,子霄想让我如何助你一臂之力?”
王昊回答:“军中有不少铁匠,我想以打铁为生,造些锄头啊之类的工具。”
东汉末年,盐铁已经归于私营,不少世家豪族全都在干这个生意,很是平常。
不过,王昊想要做这一行,可不单单是为了赚钱,他还想要趁机革新兵器,为以后的争霸打下基础。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打铁赚钱也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毕竟一座座高炉竖起来,不可能不引人注目,若是引来有司调查,岂非得不偿失?
不管怎样,必须要为冶铁搞个合法的身份,以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赚钱养家糊口?
王昊办法很多,不差于这一星半点。
“子霄,你想搞个营生,我是理解的。”
“不过......”
王景暖心提醒道:“冶铁能否养了你那一千多张嘴,真就未必。”
王昊淡然一笑:“嗯,我知道,但不管怎样,总要试试,兄长常年在雒阳,肯定有办法。”
王景吐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必再劝,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便是。”
王昊把手一拱:“如此,便多谢了。”
王景摆手:“你莪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
雒阳,张府。
内院书房。
中常侍张让冷声言道:“最近雒阳的流言,你可曾听到?”
对面的赵忠点点头,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如何能够不知,好像是最近才流传起来的,听说闹得比较凶。”
张让呷口茶,眸子里的阴鸷愈发浓郁:“最近咱们还是稍微安稳一些,别朝王昊下手,以免惹祸上身。”
赵忠自然清楚张让的意思:“你说会不会是杨赐这老东西散步的流言?王昊的崛起,与他有分不开的联系。”
张让摇了摇头:“今年开春以来,杨赐的身体愈发不行了,他可没闲心操作这些事情。”
“那会是王允?王昊可是他的族侄,他们一直想要联手。”
“有可能!”
张让呷口茶,缓缓点了点头:“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若是传到陛下那里,对咱们的影响太大,上一次暗杀王昊已经吃了亏,这次他带了一千多人回来,咱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与其从王昊这里找突破口,还不如从左昌那里下手。”
张让、赵忠乃是同一个阵营,因此某些话,便直接放在了桌面上。
“可是,廷尉府可不好下手了。”
赵忠叹口气,脑海中不由地想起之前的事情:“自从上次以后,廷尉府对人事进行了核查,这种方法肯定不行,而且这次郭昀又一次核查了廷尉府,明显是在提防我等。”
这一点,张让自然十分清楚,他的身子往前一探,压低声音道:“既然不能提前安插,咱们何不收买?只要有钱,这天下岂能有办不成的事情。”
“他郭昀自然不会与我等合作,可难保没有属下不愿意合作,何况左昌心里应该清楚,如果把咱们供出去,他死的也会很快,因此短时间内,咱们一定是安全的。”
“赵中常!”
张让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咱们得先想办法让左昌知道,咱们一直在惦记他,而且在想办法营救他。”
赵忠肯定地点点头:“要不,想办法从陛下这里着手,派人去廷尉府瞧他一眼?”
张让颔首,以示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交给你来办,我来想办法收买廷尉府的人。”
赵忠咬了咬牙:“可以,交给我便是。”
“报—!”
正在这时,书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张让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侍从急匆匆闯入,神色略显慌张,揖了一揖:“家主,有消息。”
张让大手一挥:“赵中常不是外人,直言便是。”
侍从这才老实回答:“据城中眼线回报,王昊已经回到了雒阳,今日在鸿宾楼与王景相聚。”
张让惊诧:“哦?那王昊已经回来了?”
侍从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此刻正在鸿宾楼。”
“好个王昊,果然胆大。”
张让忍不住惊叹,眸中闪过一抹狞色。
“家主,咱们要不要......”
侍从揖了一揖,试探性问道。
可不等侍从说完,便被张让摆手打断:“传令下去,不可轻举妄动,这小子明显是有备而来,咱们若是对他动手,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侍从颔首:“喏。”
旋即。
躬身退出书房。
赵忠皱着眉,转而言道:“张中常,你说那王昊明目张胆地出现在鸿宾楼,是不是想故意引咱们动手?”
张让瞥了眼赵忠,饶有兴致地道:“有长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呃......
赵忠一脸的苦瓜相,倒也没有反驳,而是顺势言道:“这小子当真是越来越有心机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
张让摇了摇头:“你说错了,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一切全都是王昊计划好的。”
赵忠皱眉:“哦?你的意思是,流言不是王允散播的,而是王昊自己散布的?”
“怎么?”
张让反问一句:“没有这个可能吗?”
赵忠思索了良久,缓缓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否则岂能如此巧合?流言大涨之时,他竟提前回来,而且还出现在了鸿宾楼,一旦咱们动手,此事肯定上达天听。”
“没错。”
张让极其肯定地点点头:“这小子是想故意把事情闹大,然后激怒陛下,从而护自己周全,甚至还能将祸患引到咱们的身上,如此一来,岂不是不打自招?”
“果然阴险!”
赵忠恍然大悟地道:“此事若当真捅到陛下那里,即便他再怎么相信咱们,也一定会怀疑咱们与倒卖军资有关,这样的话,可就不太好办了。”
“妙计啊!”
赵忠面上掠过一抹煞气,手指几乎要在坚硬的花梨木书案上捏出印子,说话时的齿缝间,也似有阴风荡过:“王昊此子,果然难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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