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殿门展开,张让进入嘉德殿,趋步上前,毕恭毕敬:
“老臣张让,参见陛下。”
“起来吧。”
刘宏摆手示意张让起身:“让父今日来此,所谓何事啊?”
张让直起身子,瞥了眼旁边的王昊,心中暗喜,这小子果然来此为王允求情了,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便休怪张某无情。
可是......
当他的目光快速转回皇帝时,恰见赵忠候在一旁,那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却垂着个脑袋,这样的动作着实有些怀疑。
按照常理,现在的赵忠应该春风得意才对,虽然不至于昂首挺胸,像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但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动作才对吧?
难道说......
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张中常,陛下问你话呢?”
王昊察觉出张让面上的神色变化,赶忙打断他的思路:“你愣着干嘛?”
张让恶狠狠瞪了王昊一眼,旋即目光转回上首,再次一揖:“陛下,老臣今日前来,是为......”
“咳咳—!”
赵忠忽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张让的开口。
此刻,张让即便再傻,也明白今日嘉德殿中,发生了意外情况。
赵忠的动作果然别有深意,否则他也不会冒险这般提醒自己。
刘宏扭头瞥了眼赵忠:“忠母,你这是......”
赵忠赶忙一揖:“启禀陛下,老臣偶感风寒,没有忍住,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刘宏舒口气,摆了摆手,继续转回身来询问:“让父,你可有事要启奏?”
张让眼珠子骨碌一转:“陛下,老臣今日前来,是为......太后过些天的寿辰,特此前来征询陛下的意见。”
刘宏眉头一皱:“哎呀呀,朕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多亏了让父提醒啊!既然是太后的寿辰,自然要办得红火一点,她老人家快花甲之龄了吧?”
张让飞快点点头:“没错,已经五十有二了,身子骨还算是硬朗,能吃能喝,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不过陛下......”
话锋一转,张让赶忙往回圆道:“太后的意思,还是简单过过即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还说想吃松松软软的大馒头,还有满嘴流油的肉包子。”
“这样啊!”
刘宏素来听话,仔细斟酌一番后,便点了点头:“既然太后已有想法,那便按照太后的意思来办,除了这件事以外,让父可还有别的事情?”
张让飞快摇头:“启禀陛下,没有了,老臣需要提早准备安排。”
“嗯,理当如此。”
刘宏缓缓点头,对此颇为满意。
“陛下。”
张让赶忙一揖:“既有决断,臣暂且告退。”
不等张让离开,王昊立刻打断:“张中常且慢,陛下有令,今日嘉德殿,只能进,不能出。”
张让顿时一個愣怔:“啊?这......”
上首刘宏点点头,摆手道:“没错!让父,你先在这里呆着,等事情处理完了,朕自然允许你离开,反正太后的寿辰尚需一段时间,没必要这般着急。”
张让面上泛起一丝尴尬,缓缓点着头:“倒也是。”
他虽然勉力答应着,但内心深处,已然掀起了巨浪滔天。
王昊这厮到底要干什么?
因何要把他们全部囚禁于嘉德殿?
陛下因何会如此纵容此子?
赵忠难道半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冒泡泡一般,浮现在脑海中。
张让恭敬地候在一旁,面上虽然镇定,但实际上,内心焦急万分。
他很不喜欢这种拿捏不住的局面,会让人莫名感受到一丝恐惧。
张让试着抬眸瞥向赵忠,企图靠眼神予以交流。
见赵忠眉头紧锁,眼神惊惧。
很明显。
的确出事儿了。
但具体出了何事,张让依旧不知。
若是此前,张让还不确定是否当真出事儿,接下来皇帝的这一句话,便彻底实锤了:
“子霄,你不是说好戏要开场了吗?现在何处?”
张让、赵忠密切地配合,的确杀了王昊个措手不及。
不过......
他面色依旧保持镇定。
从张让进入大殿以来的诡异表现上看,杨赐的判断没错。
既然如此,自己还怕个卵子。
他面色镇定地揖了一揖:
“陛下不必着急,其实好戏已经开场了。”
“哦?”
刘宏不由蹙眉:“好戏何在?朕怎么没看到?”
王昊轻声道:“那就让臣,再讲一段故事,稍后自会得到印证。”
刘宏心头闪过一抹淡淡怒锋:“子霄,你莫不是在耍朕?”
“臣岂敢。”
王昊赶忙一揖,致歉道:“臣只是没有想到,张中常竟如此狡诈,不按套路出牌。”
刘宏瞥向旁边的张让,却见其眉头紧蹙,厉声回怼:“王昊,你这是何意?因何血口喷人?”
王昊淡然一笑:“张中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执掌的鸿都门学,已经停掉了皇宫生产的纸张,转而采购了我虎啸山庄生产的王昊纸,对否?”
张让脸颊的肌肉下意识跳动了两下,他这才明白,王昊已然知晓自己的计划:“你......你......你竟然......”
刘宏心头不由地一个愣怔:“让父,可有此事否?”
张让急忙拱手:“陛下,非是老臣愿意停掉皇宫生产的纸张,而是学子们强烈要求使用王昊纸,老臣迫不得已,方才选择采购王昊纸。”
“其实......”
此刻的张让心里不停地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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