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鞠义发现了后方朱咏的援兵,扯着嗓子,厉声呼喊:“速速至河岸旁,驰援朱国相的兵马,先射战马,不得有误。”
庞德察觉到了鞠义小队行动的目的,同样把手一招,铿锵下令:“下马,随我至河岸,驰援对岸的援兵。”
千余汉军骑兵纷纷下马,带着长弓,背着箭囊,冲向河岸旁边,登时捻弓搭箭,瞄准河对岸的乌桓突骑,便是一阵近乎于疯狂的箭矢攒射。
虽然,这河道足足有五十步宽,可这支汉军小队乃是王昊的敌袭兵马,这两年期间,对他们进行了全方位的军事训练,不论是身体素质,亦或者军事素质,堪称顶级中的顶级。
五十步远的箭矢袭杀,刚好是他们的训练科目之一,因此现在即便隔着河道,对他们而言,依旧可以精准命中,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嗖!嗖!嗖!
刹那间,成百上千支箭矢破空而发,带着尖锐的啸声,掠过填满了乌桓尸首的淤泥流沙河道,如同凌空飞来的排枪,狠狠地扎向乌桓突骑。
猝不及防的乌桓突骑瞬间便被这股死亡的巨浪吓懵了,赤膊上身的他们甚至来不及拿兵器格挡,便被一排又一排的箭矢,如同割麦般射杀在地。
有些人被射中了胸膛,噗通一声栽入了河道;有些人被射中了面门,当场一个后仰,死在了河岸;更有甚者,企图翻身上马,却被密集的箭矢,连人带马钉在了河岸上。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站满河岸的乌桓突骑,成片成片的倒下,他们临死前发出悲怆的哀嚎声,震慑着临近伙伴的心神,更加助长了汉军的威风霸气。
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令后方的乌桓突骑心神巨震,慌乱之下,没人指挥,他们变成了一团惊恐与震骇的集合,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疯狂乱窜。
最要命的是,河对岸的汉军骑兵训练有素,换队衔接颇有章法,这一波又一波的箭矢攒射,好似中途没有停下来过,始终不断悬浮在流沙河道的上空,夺走河对岸乌桓突骑的性命。
战马的目标实在太大,面对密集的箭矢进攻,它们不知该如何躲避,因此不过片刻,战马已然折损过半,聪明的乌桓士族懂得缩首藏身,减少目标,可那些仓惶下的愚昧士卒,总想纵马夺路,但无一例外被硬生生射成了刺猬。
摧枯拉朽,全面碾压!
即便是擅长骑射的乌桓突骑,在面对淤泥流沙河道的战场,依旧只能处于被吊打的尴尬局面。
与此同时,后方的朱咏见乌桓突骑被压制,心中震撼,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弓弩手掩护,全面冲锋,决不可放过一個乌桓贼子!”
汉军士卒原本还有些忧心,可瞅着这一边倒的战场,士气顿时推向了巅峰:
“杀—!”
这一声怒吼,煌煌如雷天轰鸣,瞬间爆发出的气势,竟让百战的乌桓突骑为之心悸。
不敢骑马逃走,便只能徒步,但如此这般,焉能躲得过后方汉军的追剿。
前后夹击之下,等待他们的有且只有一条路:
死路!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也许仅仅只是一瞬,战场的厮杀声逐渐趋于平和,最终归于死寂。
望着满地荒芜,堆满尸体的战场,甚至连空气中都有极重的血腥味,鞠义扯着嗓子呼喊:
“对岸可是朱咏朱国相否?”
“正是下官。”
朱咏隔岸回应,意气风发。
经此一战,或许他可更进一步,跻身中枢。
只是因为察觉到王昊在调查河道,便把资料主动送过去,没想到对方随随便便的一个回馈,便是他一辈子都未必能触及到的高度。
赚大发了!
“此战辛苦朱国相了。”
鞠义先是代表众将士,拱手抱拳致谢,随后直奔主题道:“但我军仍有军务在身,不能长久逗留,打扫战场之事,便全权委托给朱国相了。”
“此乃下官应尽职责,将军尽管离开便是。”
朱咏毫不犹豫地拦下打扫战场之责,这点小事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顺手便可办完。
“既如此,我等告退。”
鞠义再次深躬一礼,旋即把手一招,铿锵下令:“弟兄们,绕道,直奔乌桓大营,不得有误。”
众将士齐声回应:“喏!”
轰隆隆。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
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在视野尽头。
*****
夜。
无风,无雨。
月色清润,柔柔淡淡。
一支骑兵队伍正借着淡淡的月光,人衔枚马裹足,向着汉军大营方向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篝火宛如点亮夜幕的星辰,更似指引方向的明灯,带领着乌桓突骑朝着正确的方向,一路前行。
寂静的夜幕之下,汉军大营像是熟睡的巨人,没有半分异动,安静得有些吓人。
难楼摆手示意队伍停下,眉头紧攒,凝视着前方汉军大营。
“大王,发生了何事,怎么停下了?”
帐下大将邬西凑上前来,试探性询问道。
“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
难楼皱着眉,炯炯双目凝视着前方营地。
“不对劲儿?”
邬西大眼珠子扫视了汉军营地良久,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怪异之处:“大王,这......这哪里不对劲儿?”
难楼则是摇了摇头,足足沉寂了良久,方才吐口气:“本王也说不清楚,但心里总感觉不安。”
邬西皱着眉,内心想吐槽,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变了语气:“那不知大王何意?咱们现在再回去吗?汉军营地的能臣氐会怎样想,如此一来,会不会激怒他们,转投汉军?”
呼—
难楼长舒口气。
这一点,同样是他担心的。
双方好不容易达成合作,能臣氐更是冒着杀头灭族的风险,若是就这般放弃,能臣氐一定会愤怒,届时或许真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若是激怒了能臣氐,令其再度回归汉庭的怀抱,那么对于他们而言,势必是一条死路,一条难以再挽回的死路。
不行!
绝对不行!
难楼咬着满嘴的钢牙,艰难地下定决心:“该死,顾不了那么多了,速速列队,一刻钟后,发起对汉军大营的总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诛杀王昊。”
邬西颔首点头,压低声音,有力的回应:“遵命。”
旋即。
他转身离开,招呼众将士:“大王有令,速速整军列队,一刻钟后,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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